/> 沉吟片刻,他注视着她、又开口,“其实出现昨晚这种情况,如果你在家里的话,有家人照应会比你自己独身住,好上许多。”
听他这么说,她更惭愧了,“我也觉得……”
当初是她跟爸爸妈妈提议要出去住,从小一直宠爱她的父母一开始一直不同意,还是她联合着言侨一起好说歹说,才让他们点头的。
她当时想自己独居的初衷,是觉得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是依赖爸爸妈妈,要学着自己管理生活,而且她的工作时间又是不定,有时候半夜回来,还会吵醒他们、影响他们休息。
可是这才没几天,她就连发个烧,都差点一个人晕在家里,要是被爸爸妈妈知道,她可真就完蛋了。
“不过,既然都搬出来了,就要开始学会怎么自理。”他低声道。
她听了他的话,不自觉地、就像小学生听老师话一样用力点点头。
“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他忍着笑、说。
“对了,”他这时将她放在一边的包拿了过来,“今天早上有人给你打了几个电话。”
她接过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他望着她的脸颊,眉头一动,从陪护椅上起身,“我出去吃点早饭,等你挂完这瓶水,我带你回去。”
她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走出病房,将包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上显示着一排的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是言侨的,也有担心她没去上班的周若的,她赶忙给周若发了短信,让她给自己用年休请个病假、明天就回去上班。
短信刚发完,就有电话进来,她看着来电显示,半晌,才轻轻用手指在屏幕上滑了滑。
“小雨!”那头言侨的声音显然有些急躁,“你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
平时熟悉的声音,隔着一天听来却觉得有些陌生,她握着手机,一直没作声。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言侨更急了,“小雨,你没事吧?我在你家门口等了很久了。”
脑海中此时回想起陈涵心告诉她的事情,她沉默了一会,“我没事。”
言侨此时多少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情绪,呼吸重了些,“昨天晚上我失约没来找你,的确是我的不对,我会向你解释的,但你也不能避而不见啊。”
“我没在家里。”
“你今天不上班?”言侨一怔,声音里渐渐带上了丝怒气,“那你现在到底在哪?在朋友家吗?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她闭了闭眼,“我现在在医院。”
“你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会在医院里?!”那边的言侨连声音都变了。
“我昨晚发高烧了,”她突然不是很想再多说什么,“我等会就回来了,如果你有事的话,不用等我了,先去忙吧。”
她语气中的疏离之意,第一次变得如此明显,言侨在那头沉默了很久,才声音沉沉地道,“我没有重要的事情,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她和言侨打完电话之后,心情就变得不是特别好,在挂完水办理手续的时候还频频走神。
这样的情况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可一直陪同着她的傅郁,却看得很清楚。
等离开医院,他开车带她回到小区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停了车,两人便一起走去坐电梯上楼。
“回去之后,好好和他谈一谈吧。”他按下电梯按钮的时候,突然这么和她说,“如果你还重视他的话,很多事情,说开会比较好。”
翁雨本来还在发呆,听他这么说,心底一怔、既而又一暖。
他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可以细致到这样的程度,在哪个方面都无懈可击,而且是以这样温和的态度让她容易接受。
“好。”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说的话,总是没错的。
烧虽然是退了,可是鼻涕和咽疼的状况却紧跟着上来,出电梯的时候,她总感觉鼻涕要从鼻子里流下来、难受得不行,而傅郁在一旁看得清楚,忍着笑、递了一包纸巾给她。
“谢谢。”她望着他的眼神简直感激得几乎要热泪盈眶,连忙抽出一张捂住鼻子。
可接着一抬头,就看见言侨正站在她家门口,定定地注视着他们两个人。
言侨的眼神很可怕,迟钝如她都能感觉出来他可能是误会了,被这么看着,她的第一反应,却是去看身边的傅郁。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英俊的眉眼纹丝不动。
“小雨。”言侨神色铁青地叫了她的名字,视线却落在傅郁身上,“这位是?”
气氛尴尬至极,翁雨吸了吸鼻子,只能硬着头皮说,“这是我的邻居,傅先生,昨晚我发高烧,就是他帮忙送我去医院的。”
“他是个很好的人。”想了想,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帮了我很多忙。”
“你好。”傅郁在她说完这些之后,朝言侨微微颔首。
言侨望着他,表情略微有些松动,可语气还是很僵硬,“你好。”
“傅郁,真的很谢谢你,你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翁雨这个时候心里不是很愿意看到言侨这么一脸敌意地盯着傅郁,朝他笑着摆摆手,连忙招呼言侨,“进屋说吧。”
“谢谢你帮我女朋友,她性子一直就是这么迷糊。”等翁雨进屋之后,言侨看着正在拿钥匙的傅郁,不痛不痒地说,“往后我和她住在一起,她应该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这些话,示威和宣誓占有的感觉浓厚,傅郁开门的手顿了顿,半晌,冷静地看向他,眼眸里看不出深浅,“我这个人,一向不是很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