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嚷嚷着:“我这就带我们老爷去报官!”
“哎不必走远,我爹就是锦城太守,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跟他说便是。”
“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傅绫冷笑道:“我欺人太甚?自己做的恶,便要自食苦果。”
说罢,她便命人将安甲义简单包扎,抬了出去。
期间,梅霁并未说什么,只是看着妻女为他出气。
傅步青抱着他的腿小声解释:“爹爹、娘亲,方才我没有使太大力气砸他,是我先将花瓶捏碎了再落下的,他只是流了些血,其实伤得并不重。”
“嗯,我当然知道青儿下手有分寸。”梅霁俯身抱住她,看着她的眼睛笑道,“青儿真乖,都懂得替爹爹教训坏人了。”
“我最喜欢教训坏东西了!”傅步青小脸上满是得意,“之前有大狗欺负十五,我也护着它呢!”
“青儿最厉害了。”
安甲义一事对梅霁而言,如同是水面上泛起的细小涟漪,很快便抛诸脑后。
他认定的亲人是傅绫,是虚谷,是早逝的娘亲,是岳父岳母一家……却唯独与安甲义无关。
若不是他忽然出现,梅霁早已忘记世上还有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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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隐隐,绵绵雨水落下。
乌云中蓦地闪现一道白光,仿佛有什么东西坠落了下来,眨一眨眼,眼前仍是乌云密布,雨珠不断。
一青一白两条神龙飞落在太守府旁边的一座宅子里。
甫一落地,敖瑄便化作了人形,跑进屋里去找傅绫。
敖隐跟在她身后,眸中满是笑意。
自三年前起,每到夏日,他们兄妹二人都会来锦城小住数日。
五年前,敖瑄拒绝了与敕英的婚约,惹得龙父大怒不已,敖隐与其他兄弟一起求情,替妹妹受了罚,背上被打得鲜血淋漓,哭得敖瑄眼睛都肿了。
在那之后,她与他更是亲近。
两人每年天气转暖时,都会去一处僻静地方潜渊修行。
没了婚约束缚,敖瑄过得更为开心,也曾问过敖隐:“二哥,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么?不想像其他兄长娶妻生子?”
敖隐凝着她,轻声问:“如今这样不好么?你我一直陪伴着彼此,没有旁人打扰。”
“很好啊,我只是怕你是因为我,才耽搁自己……”
敖隐笑了笑,“与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嗯?”敖瑄觉得二哥这话有些奇怪,但她向来不喜欢刨根问底,只要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舒心欢乐便好了。
而每回来找傅绫,都让她无比期待。
傅绫虽已为人母,但行事爱好和寻常未出阁的女子一样,仍是一颗闪亮耀眼的明珠,丝毫没有沾染鱼眼珠的呆板与死气。
从前是她与傅绫玩,如今又多了一个五岁的小玩伴。
傅步青人小鬼大,三人玩游戏时常捉弄敖瑄,引得她炸毛叫嚷,不服气地要再来一回。
梅霁与敖隐坐在凉亭里,看着不远处嬉戏的三人,两人唇角都泛着浅笑。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不告诉她你的心意?”
“这样就足够了。”
敖隐并未奢望太多,只要能陪着她,他就知足了。
“你们是仙,不死不老,岁月漫长,你当真能忍得住?”
敖隐沉默须臾,“即便忍不住,我总不会逼她。”
梅霁淡笑道:“欲丨念若是不加拘束,只会越来越贪婪。人如此,仙亦如是。”
正说着话,忽地两人脚边跑来了一只白兔,通体雪白,眼睛与鼻尖泛着绯红,呆愣愣地看着敖隐。
“这是我女儿养的兔子,叫十五。”
敖隐定定地看了它半晌,忽道:“之前听闻,天庭上某位仙君的灵兔,因一时贪玩而私自下凡,仙君得知后废去了它的灵力,却保留了它的仙根。”
“我瞧着,这只便是那只灵兔。”
梅霁很是诧异,“五年前它便出现在了府中,也不知是何原因,它对青儿很是喜爱,性子也极温顺,想来对她并无恶意。”
敖隐笑道:“既无恶意,兴许它只是被令千金所吸引吧,缘分一事很难说。”
梅霁轻笑道:“它也许只是想换个主人,吃喝无忧过一生。”
两人谁都没想到,十年后,白兔十五化作了人形。
丰神俊朗的少年出现在傅步青面前,面带羞涩:“主人,你别喜欢旁人,喜欢我好不好?”
力气奇大、道术医术高超、出落成貌美少女的傅步青,闻言却蹙了蹙眉:“你是谁?长得倒是不错,我可以喜欢你,不过这也不影响我喜欢旁人。”
十五:“……”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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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雷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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