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沸腾的仇恨似乎平息了一些,燕弘伸手抚着爱人的身体,君长宁紧咬着牙关,唇上都是牙印子,燕弘看得心疼不已,拿出伤药帮他一点点处理着,带着点点的懊悔:“刚才怎么不推开我?”
君长宁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被人粗鲁一些对待罢了,反倒是伸手握住那人,笑着问道:“你心情不好,究竟是为了什么?”
燕弘微微一顿,却还是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开口,说他的母妃被那个女人害死,而他的父亲却袖手旁观吗?
君长宁抿了抿嘴,见他还是不肯开口,只是从后面慢慢搂住他,扶着男人的脊背让他一点点放松下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总有我在你身边,不管是多大的困难,我们都能共同承担,燕大哥,你不需要一个人撑着。”
燕弘拉过被子裹住两人,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间,一想到烟岚的话他就无法安心,但他更加的明白,要对付良妃就要越过他的亲生父亲,不然的话以醇亲王对良妃的偏袒程度,心里头根本没有他们母子,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又如何,燕弘其实隐隐有些猜测得到,醇亲王一定是不知道的。
虽然他如今是镇北大将军,但不可能拉着军队直接去对良妃动手,或者说,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良妃固然身死,他自己的一辈子也就毁了,说不定还会背上各种各样的骂名,反倒是成全了那女人的好名声。那样一来,醇亲王的位子直接白白送给了燕祚。燕弘愤怒的想要杀死那对母子,却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求而不得,失去所有的一切。
君长宁被他靠着心中却更加不安起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燕弘这般的失态。只是燕弘不开口他也不能紧追着逼问,只好一遍遍抚摸着男人的后背,让他能放松一些。燕弘感受到他的安慰,心中却更加的难过起来,他不想让长宁跟自己一起背负这样的伤痛,虽然醇亲王看似在朝中并无极大影响,但他几十年的王爷可不是白当的,真的要对上那个人的话,他尚且有几分自保的能力,但长宁呢?
第二天起身的时候,燕弘却已经不在身边。君长宁微微皱眉,因为他们两人的关系,宅子里头向来没有多余的仆人,问了一下门房,却只知道天刚亮的时候燕弘就离开了,只是留下口信让他不用担心。
君长宁怎么可能不担心,心中隐隐的预感让他觉得有些不妙,能让燕弘失态的事情,究竟是多么的严重。君长宁深思了一番,燕弘并不是割舍不下权利,不然也不会提出那样的建议,而他对醇亲王的感情也并不深厚,难道还是因为醇亲王妃,但亲王妃已经去世十多年,又会有什么事情!
百思不得其解,君长宁只能等着那人出现再询问,谁知道这一等却是好多天,燕弘从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偶尔有人会过来报平安让他放下心来。
而那一头,燕弘却在回京之后,第一次主动去了醇亲王府,算起来虽然醇亲王偏爱良妃和燕祚,但他毕竟还是嫡长子,良妃也毕竟只是侧妃,但如今这两人却堂堂然的住着正房,醇亲王府内压根就没有给他准备院子。
燕弘去的时候尚早,醇亲王前一日歇在良妃院中,现在还未起身。煞气腾腾的嫡长子站在门口等着,小丫鬟们也不敢上前说话。燕弘眼睛看向院子中间的花园子,那里如今种着娇艳万分的牡丹花,那是良妃的喜好。在他母妃还在的时候,一贯都喜欢干净爽快的,院子里头多是一些绿色的树丛。
醇亲王府对燕弘来说并不是一个愉快的地方,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所以在醇亲王妃死后,燕弘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会儿细细看去才发现,原来王妃内他跟母亲留下的痕迹,早就已经被一点点的拔除,想来用不了多久,良妃就会成为真真正正的女主人,燕祚就是醇亲王的世子。
心中的愤怒怨恨几乎要沸腾出来,燕弘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只是身上的冷气更甚,好一会儿功夫,里头才有了悉悉索索的动静。首先走出来的却是良妃,即使已经四十好几,但保养良好的女人显得才三十出头,大概是昨天春露,这会儿显得分外的妩媚,瞧着燕弘的时候眼中带着几分不屑和傲慢:“呦,这不是我们的镇北大将军吗,大将军今日如何有空回王府来了?”
燕弘定定的看着那个女人,曾经让他们母子吃尽了苦头,最后竟然还害死了母妃的女人,她依旧过的这般的光鲜亮丽!大概是燕弘的眼神太过于冷厉,良妃的脸色微微一变,这时候醇亲王走了出来,她便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柔声说道:“王爷,你瞧瞧燕弘,我不过担心他这些年过得不好问候了几句,他那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似的。”
醇亲王原本对这个儿子还是有几分愧疚的,只是在心里压根就比不过美妾,见良妃一副委屈的模样,便皱眉说道:“弘儿,见到你良母妃怎么不行礼?”
燕弘忽然哈哈一笑,眼神从醇亲王身上扫过,开口说道:“参见父王,父王莫不是忘了,我可是醇亲王府唯一的嫡长子,继承人,将来实打实的世子,如何能对一个侧妃行礼,侧妃也是妾氏,莫不是皇上定下的规矩都是放着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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