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他见虎玄青发现他对墨问闲等人施以狠手之后,并不假仁假义地以片面之见武断对他,只坦然依凭自己喜好而为,更在他冒险晋升炼气圆满时守护在侧,不禁便对虎玄青生出真心结交之意。
他两世为人,道行乃是化神中阶,虽然自敛锋芒,却也句句言之有物,甚至言及道德、本性、杀伐、功德、气运等等在修行道途上大有玄机之事,亦能在寥寥数语间表达出中肯意见。
再说那虎玄青。
虎玄青长于仙门,母为妖修,父为罪徒,幼年经历与墨恒苦楚相似,尝遍凄寒,见惯人心,也曾恨意昭昭,也曾想报复杀人,如今雷厉果决,远非迂腐假慈之辈。他往常对待世人都是寡言少语,颇显孤傲,实则只是一层面具罢了。而他之所以愿与墨恒相交,并非仅仅源于这点同病相怜。
眼见墨恒待他从容真诚,言语数度与他不谋而合,虎玄青才不禁喜得知己,越谈越是投机。
到得中间,虎玄青忍不住取出酒壶,一边与墨恒畅谈,一边佳酿入腹,自斟自饮,酒到酣处,人更显出豪迈之风,恨不得立即过去与墨恒把酒言欢。直至突然醒悟过来墨恒正要祭炼法器,自己已是耽搁了他,才朗声大笑着与墨恒告罪,收回了神识。
“杀机不掩,旧恨不昧,有豪迈真性情,有智慧真道行。得此一人为友,也是我之幸事。”
墨恒与虎玄青交谈半晌,胸中些微压抑尽数消散,待虎玄青收回神识,他兀自赤着双脚、赤着上身,沉吟片刻,又想,“说起来,这玄青道兄倒是与那落魄湖边的一心汉有相似之处,他二人若是相识,必也能把杯一醉,畅快淋漓……”
想了片刻,嘴角翘起微笑,拾起眼前的白袍法衣,以《莲花法咒》功诀祭炼。
等白袍法衣、三镶玉如意、八方云锦帕全都祭炼完全,他张手虚抓,转眼将白袍穿在身上,又从锦绣法囊里取出梨木剑、金戈法器、摄魂铃,将之与三镶玉如意、八方云锦帕一起收进乾坤袖内。
他有锦绣法囊之后,便不再将法器收归体内温养。但法器放于锦绣法囊,待到用时还需取出,对敌之时就失了先机;如今有了乾坤袖,法器放于袖中,意念一动,便可施为,比温养于体内还要方便。
至此,墨恒修为拔高,法器充足,在化神境界之下,等闲无所惧,进入仁圣尊王洞天,也能更有保障。墨恒凝神敛心,盘坐行功,缓缓夯实刚刚晋升的炼气圆满修为,感悟和研修《莲花法咒》仙法的奥妙意境。哪怕重活一世,他的苦修也毫不懈怠。
过了几个时辰,吴刚、夜图二人来报:“主子,梁弓宜已经清醒,请我二人代为传达他的谢恩,言道主子但有传唤,他必会候命效劳。我二人见他休息片刻,起身往后山去了,便没有跟随。”
墨恒听得睁开眼眸,略微一顿。
前世,梁弓宜多有秘密,与他相处后,时常悄悄离开,好似在受人命令和召唤,不知是去见谁。被他察觉端倪时,梁弓宜面色苍白,坦诚道“不愿瞒你,却不可说”。他只当梁弓宜对他情爱心意不逊他分毫,便不舍得为难,又想自己何尝不是有仙法大秘密而不曾对梁弓宜透露?就没有再问。
梁弓宜气运旺盛,有时离开再回来,虽然受伤颇重,但不伤性命,无论法器还是修为也都能收获不小。他看得既是心疼又是心怒,终于成功寻得《内景经》三册,用心研习,每每给梁弓宜疗伤后都抱到床上,使出浑身解数将之狠狠折腾一宿。但到底也没有多问。
最后他身死时,梁弓宜已修炼他求一心汉而得的《伐折罗经》到化神初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