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要。”
钱如意虽然知道自己母亲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可是,听见这样恶毒的话从母亲口中吐出,她还是无法忍受,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别人这样嘲笑我也就罢了,连你也这样嘲笑我。”
葛六女语塞,但她一向不把女人当人看的,连她自己看自己都是这般,更何况自己的女儿呢?冷声道:“你是姓钱的。”
这句话不言而喻,钱如意是姓钱的,和姓葛的没有半毛钱关系。不得不说,葛六女这个妈做的,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冷如冰霜一般。
钱如意气绝,只觉得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怎么了?”葛世雄探头进来,一眼看见钱如意铁青的脸色,顿时有些慌张,连忙摇晃她:“如意……”
钱如意这才一口气上来,活了过来。望着葛世雄:“你把我再送回去吧。我是姓钱的,自然该待在姓钱的地方,就不该来你们姓葛的地方。”
葛世雄道:“这是怎么话说的,都到了家门口了,连门都不进,转头就回去,让人看见了笑话。况且,这天都黑了,黑灯瞎火的也不好赶路。”
“我不。我是姓钱的,我要回钱家的地方,不在你们葛家的地方待。”钱如意任性起来。
她虽然不得生母喜爱,但是别忘了。老钱家弟兄六个,生了二十八个光头小子,就当间儿蹦出她一个丫头来。
在家里可是被宠的上天入地。
再退一步讲。葛世雄没少通过葛六女的手,使用钱家的财物。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看见这姑奶奶发起脾气来,他生恐因此得罪的钱家人狠了,钱家再不让葛六女往回倒腾东西。那样的话,他可就亏了。
于是,他连忙哄劝钱如意:“你娘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那是说着玩的,怎能当真呢?”
葛六女一见自己哥哥低声下气和钱如意说话,葛世雄还没觉得怎样呢,她先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向着钱如意怒骂道:“作死贱皮子,你舅舅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还不快滚下车去。”
钱如意刚刚顺出来的一口气顿时又顶在了嗓子眼儿,望着葛六女怒道:“你闭嘴。你姓葛的有什么资格说我?”
“还反了你个赔钱货了。”葛六女恼羞成怒,挥手就要打钱如意。
葛世雄顿时头皮一紧。葛六女这是要断他财路啊。他一把就捉住了葛六女的胳膊,用力将她挥了出去:“你疯了,撒野不挑地方?”
车中狭小,葛六女又是一介妇人,根本不是葛世雄的对手,措不及防被葛世雄一下子挥在了车壁上。嘭的一声,身体将车壁撞的山响。光听声就疼。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葛六女撞在车壁上,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说话。却完全没有了面对钱如意时刻薄跋扈的样子。只是垂了眉眼,暗戳戳的揉着被撞的地方,嘀咕了一句:“我也没说什么……”
葛世雄却依旧不依不饶:“闭上你那臭嘴吧,一副晦气样子。早知道,我就不该接你回来。兴的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考了秀才,你成了官老爷了。下贱秧子,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起染房来。”
葛六女垂了头,缩着肩膀一副她做错了的样子。
钱如意看着她卑微的样子,忽然间满腹辛酸,摆了摆手:“都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