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了。这孩子得打。小时候不打,大了肯定上房揭瓦。不信你等着看。这样下去,那小子长大了敢打你。到时候见了凝翠,只怕你不好交待。”
钱如意无奈道:“我怎么舍得打他呢。”
赵大妹瞪眼:“越是当成自己生的,才越是不能惯着。要是别人的孩子,那怕他打爹骂娘呢。”
钱如意点头:“你说的对。”
两人正说着话,春桃领着一个宫婢进来:“主子,前头派人过来了。”
钱如意看向那宫婢,那小女子十分乖巧伶俐的向她福身一礼:“娘娘,才刚押解粮草往西南地的宋大人进宫辞行了。即刻就要启程。宋大人听说郭夫人也要同往。拜托奴婢来禀报一声。郭夫人要是去的时候,这就跟着奴婢走吧。”
原本还在因为孩子的事和钱如意讲话的赵大妹,闻言风一般的转身进屋,将早就整理的好的一个不大的包裹往肩上一垮,走出来向那宫婢道:“走吧。”
连那宫婢都对她这样的干脆利落而感到惊诧起来:“夫人不再收拾些别的东西了么?”
赵大妹摆手:“我又不是千金小姐,这些就足够了,多了累赘。”
钱如意望着她,欲言又止。
赵大妹跟着那宫婢出了门,一径的走,连头都不回。似乎完全忘记了她还有个儿子一般。
钱如意追到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这一去真的不知还能不能活着相见。
“娘……”卫勇亮忽然大喊了一声。
飞快行走着的赵大妹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在地。她的身形顿了顿,可终是没有回头。
“娘……”卫勇亮放步向她追去。
钱如意伸手拉他:“回来。”
那孩子却根本不听她的,飞快的跑了去。
钱如意连忙招呼小丘:“快去追他。”
小丘跟着去了。很快两人的身影就跑得看不见了。大约过了不到一刻钟,前方传来卫勇亮嚎啕大哭的声音。在门外被春桃抱着,专心致志啃骨头的小娃子,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钱如意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赵大妹都没有想起给孩子取个名字再走。
好一会儿,小丘才拖着哭得稀里哗啦得卫勇亮回来。
钱如意看了他一眼,想要哄哄他,却见那孩子正用刻毒得眼神看着她。于是,钱如意便转过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赵大妹说得对,这孩子要是再不管教,长大了恐怕真的不得了。
“皇上。”春桃忽然低呼了一声。而后连忙跪倒在地。小丘也跟着俯身:“奴才参见皇上。”
胡大郎摆了摆手:“罢了。”
他今日穿了一件淡黄色的常服,披着头发,未束未冠。他本俊美,如此闲适淡然的样子,恍然若仙。钱如意倒还罢了。她已经不再是犯花痴的年纪。春桃却看的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胡大郎对于钱如意的淡然显然十分不满,又在钱如意面前,走了一个来回。
钱如意道:“我以为会是皇后派人过来的,怎么会是你亲自来了?”
胡大郎见她果然不被自己的美色所动,顿时便觉索然无味,正了神色道:“我今日无事,正好想起一件旧事来,于是就过来了。”
钱如意道:“什么旧事?”
胡大郎道:“你还欠我一场酒。”
钱如意笑道:“我如今连自己都是寄住在你的篱笆下,那酒恐怕有些难还了。”
“我倒也不着急索要。只是但凡债主,过几日总要盘点一下,各处通告一声。免得令人以为那债主将那债务给忘了,因此便不也不当回事。”
钱如意笑道:“我答应你的事,定然不会忘记的。”
胡大郎转而道:“卫善给朝廷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现在一个个的朝廷大员,都要学着他的样子,将家眷托付于内廷。麻烦的很。”
钱如意道:“这更证明了他们的忠贞,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无不死而后已。陛下更该急臣子之急,难臣子之难。”
胡大郎道:“你不是说,你和陆子峰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么?如今这样又算什么?”
钱如意道:“我们就算难以再续夫妻情缘,但是以往相扶相携那么多年的情分也还是有的。如今他的妻儿无助,莫说请求到我的面前,就算是请求到圣上面前,圣上不也是不忍拒绝么?”
胡大郎点头:“我确实不能拒绝,无法拒绝。可你……”他斜起眼睛看向钱如意:“又为什么非你不可呢?”
钱如意笑道:“情分所在啊。”
胡大郎轻嗤一声:“你倒是容易想得开。”
钱如意问道:“我几时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