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紫君,看着他晦暗不明的阴沉脸色,不由得心中幸灾乐祸。
刚才小殿下的那几句敲打,确实有些太不给太虚一脉面子了。
紫君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拍打了两下长衫,拂去刚才沾染的尘土,叹了口气:
“刚才,他没有泄露灵耀。”
“看不出具体境界,但绝不可能是第五境便是了。”
灵衫玉点了点头,心下有些感慨,想不到年轻一辈藏的最深的,居然会是这个风评极差的家伙。
嘴角上扬,灵衫玉笑了笑,虽然江明坐上了魁首的位置,但只要没打服他们这些顶尖行列的年轻一辈,就不算真的的坐稳。
剑魁,剑魁,若是连一个心甘情愿喊江明魁首的年轻人都没有,算什么剑魁。
旋即回过神来,灵衫玉轻咳了两声,背过手去,昂起脑袋,学着刚才李卿月说话的声调,嘲讽道:
“太虚一脉的长清子,还是应该回去好好问问你们老师,什么是君君臣臣。”
说着,他再也憋不住,望着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一样的老对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别忘了回去好好问问。”
紫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贱笑的家伙,艰难的强撑起一抹笑容,然后毫不犹豫的挥拳。
“嘭!”
“啊。”
一声闷响,沙包大的拳头结结实实轰在了大笑的灵衫玉面门上,疼的他瞬间捂住了脸。
“好啊,你居然偷袭。”
“年轻人不讲武德!”
灵衫玉把手从脸上拿下,只见眼窝已经被打成了青紫色,那滑稽的样子惹得紫君和一众天才们忍俊不禁。
说着,恼羞成怒的灵衫玉撸起袖子,两人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扭打在了一起。
东轩帝国的年轻一辈,其实交情都算是不错,只不过在对争夺剑魁的位置上,大家都是竞争对手罢了。
虽然打打闹闹的,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说团结的时候也团结的很。
……
江明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他现在完全靠李卿月的搀扶才勉勉强强走到了定江候府门口。
身体上的伤口已经停止了出现的趋势,但是血依旧止不住,李卿月的小脸上都染上了些许猩红。
她个子本就矮江明一头,江明衣服上的血液有一部分蹭到了她身上。
“李管家!”
李卿月的声音有些焦急,他撇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江明,那样子好像随时可能会挂掉一样。
话音刚落下,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就出现在定江候府的大门前。
来人带着笠帽,宽大的帽檐遮盖住阳光,帽子下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还有苍白的鬓发。
李管家是醉云京有名的剑客,也是定江候府如今的最强者,是江明忠心耿耿的仆从。
见到浑身是血的江明,李管家当即面色一变,顾不得其他,两三步来到李卿月的身边,把他接了过来。
然后,江明就感觉身体内忽然涌入了一股暖流,一股庞大且精纯的能量被李管家渡到了他的体内。
这是,内力。
只有第九境之上,跨入宗师级高手,体内的灵耀才会繁衍成威力巨大的内力,并且内力还有温养身体的作用。
江明的脸色顿时好了几分,李卿月撇了他一眼,看着稍微转好的神色,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恢复些力气的江明,被一路搀扶到了房间的床榻上,刚躺在床上,一股困乏的无力感顿时席卷全身。
这一路,让他身心俱疲。
李管家神色复杂的望了瘫在床榻上的江明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对于这个少府主,他也曾失望过,哪怕再怎么对定江候府忠心耿耿,看自己曾经的主人留下的独子如此懦弱,失望是在所难免的。
可定江候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又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自己这位少府主,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叹了口气,李管家终究还是欣慰的,甚至说是激动也不为过,或许,定江候府还有崛起的希望。
想着,他转头朝李卿月微微行礼,道:
“小殿下,老奴先去为少府主准备些外敷的药。”
李卿月点了点头,视线依旧一直落在床榻之上的江明身上。
李管家大跨步走了。
李卿月深吸了一口气,她坐到了床榻边的圆桌旁,双手有些忐忑的捏着裙摆,问道:
“你为什么,忽然好像变了一个人?”
江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是实力还是性格,今天给李卿月的震撼都难以言说。
这让本来聪明冷静的李卿月,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江明。
预料中的回答并没有出现,房间里忽的沉默了下去。
良久,李卿月试探的轻声提醒:
“江明?”
紧接着,回应她的确实一阵轻微的鼾声。
李卿月怔住了,她站起身,朝床榻的方向望了一眼,见江明已经睡死了过去。
李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