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不小正好送入刘协耳中。
木枪枪势一收,刘协蹦着小短腿走过来,走两步,停下来,转身折返,他走到竹林边的竹根边蹲下来伸手开挖。
秀白已经进内殿。
燃起炭火驱逐寒冷,整个殿里只有他与刘协两人。
空荡荡却不会寂寞。
他也不等刘协,只顾自端了饭碗扒拉着米粒。
吃到半途,有人蹦蹦跳跳夹杂风雪进来,在一旁跺脚,秀白咽下嘴里的饭菜抬眼看他,淡淡道:“叫你吃饭你没听见?”刘协搓着小手冻得脸上发红,笑道:“听见了听见了。”他手里捧着什么东西,秀白目光一闪,垂下眸子继续吃饭,不理睬这家伙。刘协见他不理他颇为郁闷,左右摇晃来来回回在他身边晃悠,秀爷吃的稳稳当当,沮丧的叹气,刘协乖乖坐下来。
“说吧,手里拿着什么。”
吃完饭放下筷子见刘协还没进食他就明白,这混小子不给他看是不会罢休的,关键他不问他就不说,上蹦下窜跟只猴子似的半会儿不得安生。
刘协一双眸子弯成月牙,笑眯眯,见牙不见眼,两颗白牙闪闪发光:“给你,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他递出拳头,拳心向上缓缓摊开,一抹浓烈的绿在空气中舒展,丝毫不畏惧寒冷和风雪。
一朵野花。
淡白色的边浅绿色的芯,蛮好看,在酷烈不见生机的冬日使人心情舒畅。
秀白伸手接过,花藏着一丝冰凉,花心上有一点雪珠,他微微一笑:“谢谢。”
刘协这人,越来越有二哈的作风,可他又比二哈多了宽容和体贴。
不错的孩子。
刘协低头嚼肉,耳根子通红。
吃完饭开始文课,刘协已经背完仓颉篇,慢慢开始读四书,四书是秀白从包包里取出的四书,在汉朝似乎并没有,他觉得自己教导孩子除了武技其他的都是一摞书砸过去,看的懂就看看不懂拉倒,好在,赵政刘协都是天资聪颖没长歪。
刘协照着字帖拿笔比划,他走到外面,开门就是风雪,漫天鹅毛纷纷扬扬如柳絮,伸出手白皙如玉的手指竟然与雪争辉,指尖一抹银白分不清谁是谁,刘协咬着笔流口水,猛然对方一回头,吓得他赶紧低头写写写。
没胆子的家伙!
秀白冷冷一笑,转身进雪中。
竹林开始黄青不接好些枝头出现枯萎断裂痕迹。寻一处浓密遮风避雪之处,盘腿坐下,周身云裳心法运转,温暖如春,有绿色的光芒呈现扩散状由里到外的散发,光芒所到之处竹叶生长竹枝摇曳生机勃勃,慢慢扩大,波纹动荡,直到最外圈他陡然一收,睁眼,脸色泛白满头大汗,极限,竹林外是云裳心法的极限,云裳和冰心自由切换不够,他还需要更强大的内力,浓厚,实在,在战斗中才不会失败,至少失败后能治疗自己。
竹叶飒飒作响,一连串声音响成波涛。
侧耳倾听仿若生命的旋律。
他微微一笑,几许温柔伸手摸摸竹身,低声:“谢谢,我没事,不用担心。”
那样的痕迹,是自然的回馈,本在寒冬死去的竹林一日复一日浸透生机勃勃的云裳,居然存活下来,直到寒冬过去来年春天时他们会再度苏醒,将云裳激活的生机深深藏在根部,等待着春天。
无怪,刘协能在这里捡到盛开的花儿。
他取出花儿,埋进土里,一点绿芒,花开花谢,果实落入泥土生根发芽再度开放娇嫩的花朵。
染上泥土的手指拢回袖子,小一点的东西可以,大一些的就力不从心,修行不够啊不够。摇头晃脑的回去,正值正午,看不见阳光看不见白云,唯有一层压着一层的乌云肉眼可见,阴霾沉安,合着刺骨风雪让人心情不好。刘协临完一张帖子正在摇头脑的念头,声音稚嫩略带奶味。
神色柔和,他是真心拿刘协当弟子看待,可传承衣钵的弟子,尽管不是七秀坊的衣钵。
这孩子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一片雪花飘落眼睑,冰凉透进眼中,他恍然抬头,天变色,现在是中平五年的冬天。
明年怕是不得清闲。
更深风大,夜晚寒凉,吃过晚食后洗洗就寝,冷不丁有人推开门跑进来一溜烟钻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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