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看到的就是小少爷被如此对待,她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这种事她清清楚楚。
平时温柔的眉眼,此时狰狞了起来,她指着刘靖大骂,手指因为愤怒而抖动:“你个狼心狗肺的刘靖,平时小少爷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他在医馆里照顾了你一个月,没吃好没睡好,你一出来,竟然对他,对她做这种,这种”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该怎么形容,坑了半天继续“你竟然对他做这种事,我和他真是瞎了狗眼。你滚,你给我滚,当年少爷好心收养你,我看着你父母双亡的份上没说什么,你狼心狗肺,你不是人,我没留你不是让你来干这个的,你给我离开这里,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滚出去!”
医师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最后了才说一句:“小少爷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且男人也不适合承受这种事情的,没想到有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会做这种事,几年的圣贤书白读了。”
刘靖面色惨白,医师继续说:“身体和精神同时受创,小少爷这辈子可能醒不过来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刘靖慢慢向后退去,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就拔腿向院外走去。
明明才确立的身份,明明才刚刚在一起,为什么你就要离开,你好残忍,昨天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
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你必须爱我,你只能爱我,我知道你爱我。
哈哈,你让我好好学习,考取功名,我就好好学习,你醒来,我定然功成名就,功成名就。
老天,为什么我重要的东西你都要夺去!
刘靖又笑又哭成疯癫状,回到了父母留给他的破屋。
医师叹息着和张姨道别,摇摇头:“我尽力了,剩下的要看小少爷了,这些药方记得每天定时喂他。”
张姨抽噎着点点头。
然后又去镇上雇了两个打手,专门守门,防止刘靖闯入。
唐棠的便宜父亲中途回来过,听说了这情况,搜罗了很多名贵的药材,然后雇人揍了刘靖一顿,他倒也不敢弄出人命来,网罗好了一切,他就又离开了。
商人,永远比起情,更加注重利息。
张姨,这个在唐家呆了大半辈子的女人,这两年来越来越憔悴,小少爷依旧没有醒,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最最在乎的小少爷,也不能陪她说话了,没了支柱的女人老的快,两年而已,张姨却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
刘靖彻底长成了青年,来说媒的都快踏破了门槛,尽管他穷,可以他的才能,某的一官半职是轻而易举的事,在他进京赶考之前,只能快点搭上,等他功成名就了,怎么还看的起这种小地方的女孩。
可惜,每一次来说媒的,都被客客气气的请了回去,然而他谦逊有礼,倒也没人因此嚼舌根。
刘靖这两年来,无数次的想偷偷溜进唐棠家的院子,可每一次都是灰头土脸的被赶出来,却连唐棠的影子都没看到,他只知道那人还没有醒。
刘靖所有的温婉都只是他的伪装,他觉得他的心已经腐烂了,他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两年了,没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本来就疯狂的人,越是压抑,只会越来越变态。
他想到了他答应过的功成名就,他想要躲避这个伤心地,他要在疯之前离开,他不能再伤害一次他爱的人。
好好的一次进京赶考,被他演成了背井离乡。而送他的人,没有一个是他在乎的,他只能想象在前方,那个繁华而又迷乱的京城。
经过一个月的艰苦跋涉,刘靖终于走到了这个繁华的大都城,他觉得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永安可以比拟的。
再淳朴的农民,进城了也会被花花世界污染,淳朴是因为不懂,和不知道,一旦知道了,有些诱惑,又如何能避免?这是一个入了套的迷局,纸醉金迷的诱惑,终成闹剧。
刘靖本来就是伪装成的淳朴,他的内心是疯狂的,他的追求是宏大的,他这种人,是最抵御不了诱惑的。
入目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渴望金钱,将军路过人们崇拜的眼神,让他渴望权力。
渐渐的,他已迷失在这繁华中。
三年一度的花魁选举,让京城更增添了一份热闹,京城除了来赶考的书生外,聚集了无数的达官贵人,大家都为了美人儿千金一掷。
刘靖自是属于最外围的那一圈,没钱没权有才何用?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然而在永安,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漂亮的人,他一直以为,唐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可是唐棠,又如何比得过京城的艺伶呢,渐渐的,刘靖看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