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逃出王府,更加没命地狂奔。万籁俱寂的夜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发疯般的奔命。真的是奔命。她此时已经忘记了夜的恐怖黑的可怕,心里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赶快离开这里!
绿竹就这样足足跑了一夜,有几次被石头绊倒了,不顾腿上的疼痛马上又爬起来接着跑。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有多远,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绿竹才在一条小溪边坐了下来,重重地喘息着。此时,她已经跑出了京城,来到了郊外。绿竹只觉得又饿又累又渴,整个人似乎要摊下去一般。她将头探进溪水中,拼命地喝了几口水。此时已值初秋,清晨的溪水很是有些凉意,绿竹顿时觉得清醒了很多。她抬起头,借着熹微的晨光,蓦地发现自己水中倒影的脸上手上沾满了血迹,一低头,翠绿色的衣服上斑斑驳驳的也都是血点。绿竹立刻慌了,忙用溪水洗净手脸,又将外裙脱掉,只穿了一身贴身的褂子和长裤。绿竹不敢将那身带血的衣服随意丢弃,于是在树林里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裙子埋了。等再一次靠在树下歇下来时,已经累得精疲力竭。
绿竹却不敢在这里停留过久,一来这里离王府尚且不远,二来她一个孤身的小姑娘这么早在树林中也容易被路人的注意和怀疑。绿竹继续向前走着,不远处路过一个农家,主人家似乎已经下地干活了,院子里空空的只有几只鸡在阳光下啄米。绿竹虽然肚子很饿,却不敢偷鸡,她怕万一屋子里有人,鸡叫起来自己会被当场捉住。她轻手轻脚地从晾衣绳上拿了一件粗布衣服,慌乱中也辨不清男装女装,抱起衣服转身就跑。
绿竹就这样跑跑走走,到了正午十分,来到一个小市镇。这个市镇虽比不上京城繁华,但也小具规模。此时正是午饭时分,大大小小的餐馆饭铺飘来一阵阵饭菜的香气,诱人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集市。包子烧饼的吆喝声也此起彼伏。绿竹瘦小的身子裹在那件略显肥大的衣服中,为了躲避追捕,她做了男装打扮。绿竹蓦地想起在那个绝望又寒冷的夜晚,那个不知名的男孩子送给自己的那件灰扑扑的粗布衣服。在汉王府做了侍婢后,绿竹不用再为吃穿发愁,但她却把那件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一直很珍视地保存着。
一阵“咕咕”声打断了绿竹的思绪,她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又经过了生死的搏斗与连夜的奔波。此时她真想坐下来大吃一顿。她顺着饭菜的香味来到一个酒楼前面。绿竹微微抬着头,秋日刺目的阳光下,她只觉得这幢三四层的酒楼似乎耸入云霄般高大。
“干什么的?我们这里不赊饭,要饭去别家要去!”一个身着深蓝色衣裤的店小二见到绿竹凑近,皱着眉头对她说道。那看待绿竹的眼神中厌恶的神色仿佛是在看一只蟑螂。
“我……我饿……能不能……”绿竹祈求说。
那店小二根本顾不上理她,这时来了一位身着锦衣的客人,店小二仿佛迅速戴上了一只面具一般,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那笑似乎能从一张尚且稚嫩的脸上溢了出去。他手脚殷勤地送客人进去,不久又走出来,看到绿竹还站在门口,语气和眼神更加厌恶了:“快点走,我们这里又不是赊粥铺,看不到来这儿的都是有钱的客人吗?拿什么赊给你?快走快走!别在这儿挡着我们做生意。”
绿竹看了那个小二一眼,她觉得这个小二和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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