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过失。”薄覃桉抱歉道,“游屿跟我来医院,患者家属情绪不稳定。”
“我们游屿的手有多重要!”舒少媛怒道,“患者家属就可以随意把自己的不稳定撒到别人身上吗?我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不!我要游屿立刻做检查!我要报警,她这是故意袭击!”
“小屿,别怕,妈妈现在就打电话拜托陈老师来一趟。”
“妈妈,别麻烦陈老师。”游屿哽咽道,“陈老师要过年,都交给薄医生行不行。”
舒少媛人在外地,陈卡斯从家中赶来也需要时间,正好认识的人在场,舒少媛道:“那就麻烦薄医生全权处理,我同事中有很多专业的律师,如果需要您尽管告诉我。”
坐在地上的妇女被游屿一通闹,再加上舒少媛口中的报警,最后专业律师几个字的镇压,被保卫科带走时早就吓得手足无措,瞪圆了脸张大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
会议室两头分别坐着闹事的妇女,以及游屿和薄覃桉,顶头的是专处理医疗纠纷的小组组长孟邵华。
孟邵华双手握着保温杯道,“首先感谢两位能够坐在这和医院一起冷静解决此次的事件,我想先问问两位对医院或者是对对方的诉求是什么?”
妇女先一步开口道,“赔偿!必须赔偿!我儿媳的孩子是在你们医院没的,送来医院还好好的,为什么从手术室出来就告诉我们孩子没了?”
“我也想要赔偿。”游屿轻声。
他双眼红肿,声音却格外平静,“您知道我以后的职业是什么吗?”
“是做一个画家。”游屿露出自己的双手。
“我母亲是画家,我的老师也是业内权威,我从小学习画画就是为了以后能够在绘画界崭露头角,获得属于我的掌声。如果我的手出现什么问题,您难辞其咎。”
“我因为一次事故被送进这家医院,这里的医生都曾在我受伤时帮助我,您不仅胡搅蛮缠让我尊敬的医生受到伤害,更有可能断送我的职业生涯,在我的职业还没真正开始的时候。”
妇女打断游屿:“照你这样说,别人的手不是手,只有你的手金贵吗?这个医院的医生都不干净,背地里收患者红包才给好好治,你敢说你妈没给医生塞过红包?”
“小朋友,我看你妈妈跟这个狗医生熟得很,你不如回去问问你妈给他塞了多少钱!大人的世界小屁孩懂什么!”妇女不屑道,“你们医院上下沆瀣一气,只会包庇这种连做人都不配的杀人犯还会什么!”
“赔偿!”她狠狠一拍桌子,“必须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游屿放在腿上的双手有些许发抖,他轻轻吐了口气接着道:“您真的关心您的儿媳吗?还是未出生的孙儿。”
“您一直要求赔偿,可那是您和医院之间的事情,并不是我。”
游屿一字一句道:“现在是我作为一个受害者,要求你,作为施暴者对我进行精神赔偿。”
“我们之间无关医院,更无关你和医院的纠纷,除去在医院发生事故的背景,这件事发生的地点放在大街也照样可以发生。”
“我说的您听懂了吗?”游屿对着妇女很慢的笑了下,“我们之间并不需要用医疗纠纷小组解决,我不需要医院的帮助,但在我离开之前,我向向您提出两点诉求。”
“第一,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以及后续接手法院传票时按时到席。”
“第二,同时您也需要对我身边这位医生进行赔礼道歉,必要时我们会公用一个律师维护自己的利益。”
大约是被游屿的阵势吓住,女人张着嘴说了一连串根本组不成完整句子的词汇,
孟邵华见此,掐着当下的气氛当和事佬:“小朋友话别说这么绝,我们还是有协商的余地,毕竟也发生在医院,涉事医生也都是薄医生,我们好好聊好好聊。”
“没什么可聊。”游屿起身,“轮到我胡搅蛮缠了。”
他抬脚正欲离开,妇女从猛地站起从那头绕过来握住游屿的手,游屿下意识甩开,妇女方才还一副撒泼模样,此刻被游屿甩开手也没生气,反而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赔笑道:“小朋友,我们都是来医院看病的人,何必为难呢?”
游屿扫视薄覃桉,最后将目光放在他的手腕上。
“他是医生,握手术刀的。”
声音虽低,但在场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
孟邵华看了眼薄覃桉的手,脸色微变,而后严肃道:“病人家属,我们大概需要重新谈一谈。”
……
迎着风雪,迎着新鲜而冰凉的空气,游屿和房露露一人一杯热可可,抱着爆米花在电影院度过愉快的观影。
房露露意犹未尽,影院内照明的顶灯早已开启,观众有序离开,大荧幕上是电影的片尾,有人想等彩蛋还坐在座位上没动。
“这部电影特别搞笑。”房露露可惜道,“看到一半,你怎么就睡着了呢?”
是演员不够帅,还是剧情不好看?
两个都不是,游屿摇头,是自己在医院哭太久,哭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