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艺术班的学生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好似约好般一夜之间空了大半个教室,为班级内的学习氛围,老师让剩下的学生都挪至前排添补空缺。最后一列的游屿不可避免坐到另外一个极端,讲桌前直对老师的第一排。
对于所有学生来说,第一排的座位十分玄妙,处于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小动作能够被极大可能忽略,也经常在犯错或者是被叫到上黑板写题的边缘反复试探。
尤其晚饭后晚自习前的班主任亲自考察单词默写,被叫到的人需要上黑板听写。
十字路口是红灯,游屿看薄覃桉要走的方向问道:“不等他吗?”
他指的是沈白詹。
游屿第一次叫沈白詹叔叔,被沈白詹抱怨叫老了,他又要叫沈老师,沈白詹更摇头说他配不上老师这两字。
“叫我名字,沈白詹。”沈白詹说。
这哪能,辈分多乱,搞得游屿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
“不等。”沈白詹既然只让游屿一个人出来,那一定是不像见薄覃桉,薄覃桉也犯不着贴上去。
游屿是薄覃桉带着认识沈白詹,沈白詹请游屿看点映会,薄覃桉自然要有所表示,小孩什么都不懂,大人不能如此。
送游屿到家时,沈白詹的信息提示弹出来。
“我挺喜欢游屿,不算欠人情。”
“谢谢您送我回家。”游屿这边已经在道谢了。
薄覃桉放下手机,单手把着方向盘说:“好好休息。”
游屿点头,顺带关好车门离开,没走几步又突然转身回来敲敲车窗,待薄覃桉降下后问:“下个月是邵意生日,薄医生你知不知道邵意平时喜欢什么?”
他和薄邵意因为分班已经很旧没在一起玩,薄邵意前几天还在抱怨学习重担迟早得压垮他这脆弱的神经。
“他不喜欢过生日。”薄覃桉又将车窗降下去一点,“如果要送,现在最适合你们的只有练习册。”
“您比老师严格。”游屿自讨没趣,重新对薄覃桉说再见后跑进单元楼。
几步上楼,站在家门前用钥匙开门,游屿突然觉得不对劲,锁很松。走的时候自己没反锁门吗?他还未来得及回忆,门突然从里头推开,露出女人那张越来越精致的脸。
“妈妈?”游屿下意识后退一步,松开还插在锁眼里的钥匙。
“怎么回来这么晚?学校今天补习吗?”舒少媛手中拿着果篮,手湿漉漉的像是在洗水果。
“嗯。”游屿低头顺着舒少媛身边的空挡钻进去,低头换拖鞋时舒少媛也没离开,游屿被视线锁定莫名觉得不自在。
“妈妈下班路过水果摊,那家雪梨挺不错,最近干燥,想到要熬点雪梨汤给你。”
游屿顺着舒少媛的目光望去,果然厨房灶台上架着汤锅。
游屿轻声,“您熬的太多了,我一个人喝不完。”
刚刚鞋柜边放着的手提袋内装有舒少媛的衣服,舒少媛大概是想回来住几天,游屿又说:“我自己会熬,您如果有事的话放着我来就好。”
“小屿……”
游屿沉默,许久才问:“您和他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妈妈只是想回来看看你。”舒少媛语气染上几分低落,“这段时间怕打扰你学习,一直不敢打电话。”
“这不是看到了吗?”游屿张开手臂在原地转了圈,“我很好。”
不光精神很好,甚至因为饮食营养均衡胖了不少。
他没给舒少媛再说话的机会,提着书包回房,摊开课本也没心思学,直到外头传来关门声他才像是松了口气般倒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后才走出卧室。
雪梨汤放在餐桌,盛出来一碗晾凉,剩下的全部装在密封盒中存入冰箱。
甜食吃太多会腻,雪梨汤也是如此,游屿喝一口便知道舒少媛糖又放多了,她这个人似乎不怎么会把握饮食调味剂量,总是按心情下料。
太甜根本喝不了,游屿只能将所有汤重新倒回锅中,加入开水重新炖煮。
原本一小锅,味道正常后变成一大锅,游屿直接端着锅去敲傅刑家的门。
傅妈妈热情地接过游屿的好意,下楼时游屿带着傅刑回家,傅刑碰碰游屿肩膀问他怎么突然想到要熬雪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