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味地谨小慎微最终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星曦第一次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选择压抑自己所有萌生的情感想去救那个没用又可笑的男人,可是最后却只是一个笑话。
用一个不该存在的时间在一个不该存在的地点星曦见到了自己的老师,她一直以来都对于上面的命令言听计从,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木偶一般的女孩事实上每一步都在推敲星澈所能监视的极限范围。
她在那里对着星河说了许多多余的话,从她与这个男人见面起五年的时间加在一起说的多余的话都比不上此刻的十分之一那么多。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眼前的男人,只是第一次她希望自己应该相信。
她用话术巧妙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从而套出星河老师的真正立场,直到最后,她全盘告知了自己不过是兵器的事实,然后告诉老师自己被命令将他杀死。
即使是此时,星曦依然在刀尖上跳舞,因为利用导师对自己的感情诱导导师去死同样是完成任务的手段之一。
可是星曦没有想到星河老师接下来说的话。
第二十五步。
洞玄不惑再入洞玄洞天。
星河老师说:“我早就知道了。”
星曦在那一瞬间感情几乎失去了控制,她想对对方说那个十恶不赦万劫不复的计划。
但可以让两个人都活下去。
她想和对方一起逃离这座城市,凭借之前所学到的东西,她足够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生存。
可是另一方面,只要她亲口说出自己有这个想法,无论是不是真正实行,只要她证明自己的脑海里产生这个想法,那么她就会被直接销毁。
背叛星澈,拒绝服从命令,逃亡。
并且一去不返。
那个时候的内心纠葛,在此时的星曦身上没有显露半分,她只是低眉顺眼,静静再迈一步。
洞玄巅峰。
少女无法压抑内心的情感,她从未有过父亲,但如今却要被命令杀死自己视作父亲的男人。
就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她发现了一个微妙的细节。
虽然星河老师刚才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她想说的话,但是这个男人却在一直不经意地用右手做一个手势。
一个简单却又熟悉的手势。
噤声。
每当在家中少女无法面对喋喋不休如同老妈子一般的星河时,女孩都会简单地做出这个手势。
然后家里瞬间就宁静下来。
星曦在那一瞬间心如冰雪。
她停了下来。
看到星曦那骤然冰封起来的表情,星河终于如释重负一般笑了起来。
他笑着对星曦说:
“你还记得吗?这个世界并没有人值得你相信,比如我也一样。”
“所谓二者独一的生存,从诞生起就是一个永恒的命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比如我也一样。”
“我希望可以带着自己的秘密离开,就像一个普通的存在一样。”
星河说完,双手张开,向着星曦挥去,他的手臂裹挟着星光,如刀似刃。
星曦低着头,默默上前一步,右手笔直伸出。
她的手穿透了自己老师的胸口,捏碎了他的心脏,让他带着笑容死去。
现实中的少女也走了一步,如释重负。
洞玄境圆满,她来到了所谓的天人之界。
她应该在四岁的时候就死去,但她选择杀死曾经的自己让她能够活下去。
十二岁那年,世界再给了她第二次去死的机会,少女依然选择了拒绝。
为此她成为了曾经最不希望成为的自己。
却是她一路选择走过的道路。
再之后,少女面前一往无前,再无阻碍。
许多人以为她是在那间石室杀死所有的同伴之后才成为兵器的,事实上,当她亲手捏碎星河的心脏,让对方的热血沿着手臂一路烫过最终流到心口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了。
那个银发的少女一路前行,无欲无求,所遇皆杀。
直到她走入那间密封的石室时,其他六个同伴看向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恐惧,只是淡淡的解脱意味。
星曦低头,额外说了一声抱歉。
然后她听到了六声交叠在一起的谢谢。
星曦咬了咬嘴唇,然后抬起头,向着密室的石门轻轻用手捏住一张并不存在的纸划出一道直线。
石门被切开,然后在滑落的同时慢慢粉碎。
有风从外面涌入,星曦从密室中走出。
密室之内,是整整一室的霜雪,随着微风起舞,然后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的虹。
星曦迈开那最关键的一步。
重回天境。
在方才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里,星曦走过了许多人一生都不曾走过的道路,她的经历,她的感悟,与她的话语一起随着风传递给天下人。
她曾杀戮无数,至今也没有后悔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
她只是很抱歉杀了许多其实并不该死的人。
她无法对那些已经死去的人说抱歉,那么她决定馈赠所有还活着的人。
当重新站在天境之内,星曦的表情依然殊无喜怒,她只是慢悠悠的开口,似乎感到非常的疲倦。
“天境的道路,每个人所走都有极大不同,难以一概而论,更何况世间能走到此地的人寥寥无几。”
“那么我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可以听,可以不听,只是聊有慰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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