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凉凉的空气就成片往脸上砸,楼顶一堆一堆扎人,岐林看见人堆里的徐申飞,扭头就瞥见椿美羚的眼神。
流星就是个扯谎。
“往边儿上看,更清楚,”椿美羚抱着岐林的胳膊冲着徐申飞的方向就去了。
那伙儿人站在顶楼边缘,身子都背靠在铁栅栏上,笑得很大声。
岐林站在原地不动,椿美羚扭头问,“过去看得清楚。”
岐林还是摇头,“不去了。”
椿美羚还想再劝,但是等她看见岐林脸色不好,两只手握的关节都发白。
岐林没多解释,椿美羚通人情,知道估计岐林恐高,也就没再勉强,自己晃到徐申飞的身边就开始斗嘴。
顶楼的空间并不大,总共二十来个学生,就显得有点儿拮据,他站在最中间抬头往天上看。
重生之前的这天,他记得清楚,一个人回了家,吃了饭,睡了觉。
因为没人告诉他,
今天有流星雨。
但是到了九点五十,天上除了还在闪的星星,什么都没有。
后半夜温度降了,很多人陆陆续续下了楼,兜着帽子骂骂咧咧回了家。
最后连椿美羚都坚持不住了,“小林呀,你还等不等了,我受不住了——啊——阿嚏——”
“我再待一会儿,”岐林抬头,自己找了地方坐着,冲椿美羚挥了挥手。
“我不行了,先走了,”椿美羚抱着胳膊,扯着徐申飞的外套追着打,也嬉闹着下去。
最后楼顶就剩了岐林,他自己单独待着。
孤独这东西,能上瘾。
他光是站着后背都开始冒汗,他尽可能强迫往楼顶边缘挪,最终还是停在距离边缘半米的地方。
一步都走不动了。
岐林一直盯着天空发呆,他想等一会儿。
等着看流星。
半个小时里,他搓了搓手,最后消磨掉了耐心。
等他转身往回走,到了门口发现已经上了锁。
试探性敲了敲,没动静,虽然他现在没拿手机,但是自己掐着时间盘算,也知道没人会来。
在这里,只有空旷和自己。
他没想求救,因为他知道白天就会有老师过来,再不济他只需要在这儿待一个晚上就行。
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奢望。
就跟他妈临走之前说的那样,承诺一年就回来。
但岐林已经等了三年。
岐林后背靠在距离顶楼边缘的最远的地方,死死靠着门,抱着膝盖往天上看。
想着流星也会扯谎,骗了这么多人,还是有恃无恐等着某些人的期盼。
被偏爱。
有多重要。
咚——
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