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雪一生、人生

是进京赶考？”

    “并非！早年曾有科举梦，如今……已散尽，途经此地，想入城避避风雪。”

    “可惜！看兄台气宇不俗，还以为可成同台，兄台何必放弃心中梦呢。”书生看起来与叶玄年龄相仿，至多十九。

    闻言！叶玄摇头不语。

    “罢了！这雪下的急，也不知何时能停，且城门很快便要关了，兄台不如同我一行，或许还能进城，不然再晚些就无法进城了。”书生微笑邀请道。

    “多谢。”叶玄抱拳一礼，看了看昏暗的天色，选择了与书生一同去前行。

    马车并不算宽敞，却也能装下两人，中央有一铜炉，里面烧着火，火势不算旺，却还算温和，相比外面而言好了许多。

    “在下陈赫，兄台不必拘谨，你我皆是读书人，相互帮衬乃是应该的。”

    见状，叶玄笑了笑，很显然陈赫是将他当成读书人了，曾经自己确实有颗读书心，可如今竟…哎…最终叶玄叹了一口气，往事竟迁，今朝不负反。

    “在下叶玄。”叶玄答道，就如陈赫所说，大家都是读书人，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虽然如今自己并不在乎这些，但面对读书人，叶玄还是选择了敬佩，并非别的什么，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曾经也是一名……读书人。

    两人相识聊了好一会儿后，便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车缓缓前行，很快就到了城门前，无需一会儿便能入城。

    “叶兄可知，何为儒。”也就在此时，沉默中的陈赫突然问了一句。

    闻言！叶玄想了想后便道，“礼乐，仁义，忠恕，中庸方为儒。”这并非瞎扯，乃所学之知识，同样是面对一个学者的诚谈。

    过了一会儿后，陈赫再次问道，“那什么又是人生呢。”

    闻言！这次叶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窗外风雪声交加中，叶玄缓缓伸出一只手，渐渐的一雪花落在其手上，叶玄方才收回。

    看着手中雪花，叶玄似是自言自语道，“你看这雪，唯有冬天方能出现，他活在寒风中，所以这便是他的人生。”

    叶玄手中之雪在距离火炉近一些后，便渐渐融化。

    “雪！只可以活在冬天，也只能活在冬天，靠近火它变为死去，这也是他的人生，所以无论如何向往夏天，他最终都会死去。”

    话语间，马车已进了城门，叶玄从中走出，抱拳一礼，留下了一句话后，便消失得了形形色色的人群中，“雪之所以消失，那是因为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人生苦短不过百年，亦如此。”

    “多谢叶兄一路相伴，为我解惑，告辞。”陈赫抱拳一拜，这一拜拜的是学者、也是……馈赠。

    看着寒风里那身形萧条，渐渐被雪花掩盖的身影，他回道了马车内，继续前行。

    身上的雪会死去，可今日的一幕他将终身不忘，即使若干年后他成为了名动东域的大儒，他也会在冬日风雪里抬起手，看着手中之雪慢慢融化，想到若干年前，雪夜里的那个书生。

    每当弟子问起时，都会讲起那雪中一行的故事，想起那一日后再未见过……那个名为叶玄的……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