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他没病吧?
沈毅飞在超市里确实困得有些久了,以至于现在有些无法自控。
但是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泰迪在吃东西,干脆面在吃东西,这里的动物也都在吃东西。作为“生物”,想要生存那么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自己的肚子问题,当肩膀上负担着一个家庭的时候,吃饱饭这个担子,也就更沉重了。
沈毅飞转身,在他背后的是巨鹿的鹿群,就是刚刚被泰迪吓跑的那群。它们在泰迪离开后,又重新回来了,但这次离得更远些,大概在二十几米外,一边啃食着地上的软草和苔藓,一边不时的朝这边张望着。它们大概是在等待泰迪离开,然后过来喝水。
夹杂在鹿群里的,还有些像是羚羊的家伙,但是它们的毛色为棕褐色,体型更大,犄角也更粗壮。共同点是,这都是些美丽的动物……
停下了手里的挖掘,沈毅飞坐在那看了那群鹿一会儿,突然他下定了什么决心,默念了一声对不起,沈毅飞从背包里抽出钢管,朝着鹿群走去。
站在鹿群最外围的强壮雄鹿们立刻察觉到了沈毅飞的靠近,其中的一头摇晃着它枝杈众多的角挡在了沈毅飞的面前,但只是十几秒后,它就抬起了头,好奇的打量了两眼沈毅飞,并把脖子探过来抽动鼻子嗅闻着。
沈毅飞并没动,那头鹿闻了两下,就立刻转身让开了道路。它抖动耳朵,轻甩着只有一点点的尾巴,姿态悠闲的挪到一边去吃苔藓了。同时,这也表示着它正在用脆弱的脖子和背部对着沈毅飞……
舔了舔嘴唇,沈毅飞抬手抚摸了两下它的背脊,这头鹿扭过头,只是看了沈毅飞一眼,大眼睛里充满了信任和爱护,没有丝毫的防备。
对不起……当这头鹿转过身去继续进食的时候,沈毅飞在心里默念了第二声。他握着手中的凶器,走到了雄鹿的身侧,手依旧在鹿的身上抚摸着,直到他找到了那个心脏鼓动的节奏……
当钢管瞬间刺穿雄鹿的肌肉,刺中之下的心脏时,雄鹿终于有了些反应,它的四蹄用力跃了出去,但是,一切都太迟了……这是它最后的一次纵跃,当它的蹄子触及地面,只是又踉跄的向前走了两步,它的身体立刻歪斜着倾倒了下去,雄鹿发出一声悲鸣,淌着血倒在了地上。
鹿群和羚羊们再次因为惊吓而开始了逃亡,和对那头巨蟒的自卫不同,这头雄鹿完全对沈毅飞的生命没有威胁,甚至还表现出了善意。沈毅飞只是出于自私和冷血的立场,才使得这头有着漂亮双角的雄鹿失去了生命,它眼睛依旧大大的睁着,眼睛边缘的线条看起来就像是有泪水正在趟过……
因为紧张和内疚沈毅飞的喉咙有些发紧,他握住钢管,飞快的把它抽了出来!雄鹿依旧滚烫的血,喷溅到了他的脸上,随着鹿血溅了沈毅飞半身。
沈毅飞还在比划着,思考着要怎么把这头鹿分尸。熟悉的泰迪的大舌头就已经舔在了他的脸上,泰迪这次甚至连两只熊掌都用上了。沈毅飞蹲地上手里还抓着那根铁管,就被拍来拍去外加舔来舔去,把他整个人都弄得晕头转向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泰迪还在一个劲的舔他,沈毅飞怀疑自己的脸皮都要都被它舔薄了。
等到泰迪终于放开了他,沈毅飞整个人都“面目全非”了,不只是泰迪的口水和大量的鹿血,还有泥土和草木汁液之类的东西。沈毅飞猜测,如今现在秦继旬看见他,就算是两人面对面,秦继旬八成也认不出来他了……
沈毅飞咧着嘴,难受的甩着身上的东西:“恶……”结果干脆面也蹦跶过来,要用它的小舌头舔,沈毅飞干脆无比的把自己手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抹干脆面脸上去了。干脆面立刻呆了,茸茸身子僵住,小舌头吐在外边,还保持着要舔沈毅飞的动作。
看干脆面太可怜了,沈毅飞又心软了,他掏掏裤兜,掏出了块糖来。把半融化的糖黏在一块石头上,在干脆面面前摇来晃去。干脆面的豆豆眼跟着石头(上的糖)转来转去,没转几圈,这个这个毛团就重新活蹦乱跳起来了。一蹦一蹦的要那吃那块糖,沈毅飞一抬手,粘着糖的石头被扔到了不远处!干脆面立刻屁颠屁颠的竖着大尾巴跑出去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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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6...
干脆面一离开,泰迪立刻发出了低低的吼声,还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喉音,这大概是以泰迪的喉咙能够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现在这个大家伙正在拨弄地上死去的鹿,但并没把它开膛破肚开吃,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发出这种温柔的吼声。
沈毅飞观察了一会儿,终于弄明白了泰迪的肢体语言:它在表示夸奖,很兴奋和开心的夸奖,同时邀请着沈毅飞首先来吃猎物的第一口。
“那条蛇也是我打到的猎物。”沈毅飞小声抱怨着,虽然他知道泰迪根本听不懂。叹了一声,沈毅飞从背包里把那块铁板拿出来了。
对泰迪来说,它不在意沈毅飞是怎么得到猎物的。有肉吃,沈毅飞能够独立捕猎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动物世界里,所有物种也都是向着这个目标进化的,泰迪有了巨大的体型和锋利的爪牙,同时也有另外的物种朝着拟态的方向进化。假冒着友好或者亲近,吸引着其他物种的接近。
沈毅飞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头他第一次利用了自己可能存在的特殊能力,又被他宰杀掉的美丽生灵。但沈毅飞依旧举着那块铁片,深吸一口气,把这头鹿的右后腿整个撕扯切割了下来。
而大运动量之下,肉食是必须的。这点沈毅飞是亲身实验,比如地荔枝他原来都能吃饱的,但是昨天一通折腾,实际上陪着秦继旬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饿了。但是精力集中在秦继旬和小刺身上,饿肚子的感觉也就被他忽略掉了。直到喂秦继旬吃夜宵,看着对方吃,他才觉得肚子也在叫,却又舍不得浪费固体酒精再给自己做一份,所以刮刮锅子也就算了……
更重要的是,原本一年就已经过去,超市的大量食物腐败变质,剩下能够继续食用的实际上也坚持不了多少。而且,沈毅飞不知道现在的世界会不会有冬季,或者旱季。如果有,那时候的人可以食用的植物会变得极端稀少。
现在秦继旬的骨头断了,泰迪大量失血——大家伙不是不想捕猎那些鹿,它完好时的速度怎么样,沈毅飞不知道,可是很显然现在它追不上,只是能恐吓鹿群而已。小刺过一段时间开始长身体,对他们来说,肉食都是必须的。
秦继旬给小刺喝过动物的血,他必然捕猎过,泰迪和干脆面更不用说了。沈毅飞早晚也得过这一关,不能因为动物亲近他就不杀,从最功利的角度说,捕猎当然是消耗自身体力和精力越少越好。
不熟悉也必须得熟悉,不管是处理猎物,还是用他的能力取得动物的信任然后杀掉它们。总不能当秦继旬恢复,他们俩踏上寻找人类文明的道路,然后打猎的时候沈毅飞说“我不杀,那些动物都很亲近我”,然后让秦继旬漫山遍野的追猎,他则坐享其成吧?
与其到时候因为“不得不”而匆忙被迫上任,不如现在自觉地开始适应。
反正……大多数事情,只要做得多了,就总会适应的。
水里有看不见的庞然大物,让沈毅飞没敢把鹿腿拖到水边清洗,他找地方挖了黄泥,遮掩住鹿肉上面的血迹,又用一块布把整块鹿肉上部包裹了起来。做完这一切,泰迪才趴在沈毅飞剩下的鹿上,撕扯着进食。
干脆面吃糖回来,也趴在了鹿身上,它两只前爪上的第六根指头就像是小型匕首一样,在鹿的身上一挠,就是深深的血印,能够轻而易举的把鹿肉撕扯下来。
鹿的肚子已经完全被划开,沈毅飞在泰迪的熊掌和利齿下,把鹿心又给救了下来——泰迪被突然冲到它嘴巴底下的沈毅飞吓了一跳,为表示惩罚,嚎了沈毅飞一嗓子,外加附赠一脸血唾沫……但沈毅飞刚想起来鹿心是补气养血的,回去给秦继旬吃刚好。
至于其余的,沈毅飞就不再去碰了。
同样把鹿心也简单的处理好,它的大小可以塞进包里,因为太过专注,把背包重新背好后,沈毅飞才发现鹿群果然再次的回来了。它们并没因为一个伙伴死去并且正在被吞噬而惊恐,它们甚至是已经在水边安逸的喝起了水。
——野兽有猎物可吃,就不会再浪费力气去捕猎。或许是出于本能,这些草食动物明显了解,现在的它们是安全的。但也有些事情,却是它们不了解的……
最先亲近沈毅飞的那头母鹿,喝完了水,啃食了两口岸边的嫩草,迈动蹄子再次来到了沈毅飞的身边,这次甚至没有仔细的嗅闻,它低下头一脸亲密的挨蹭起了沈毅飞的脸。
“我可是刚杀了你的同伴,下次我大概就要杀掉你了。”沈毅飞抬起手,推开了鹿的脸。
但母鹿显然也是个顽固的家伙,或者它不理解这是沈毅飞的拒绝,被推开,就立刻重新凑了过去。沈毅飞在想要不要敲它一下的时候,母鹿忽然自己后退了,惊慌而快速的逃到了同伴的身边,整个鹿群正在骚动着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