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此刻还在昨夜刚住的屋子里等顾炎林小两口,她是不准备去什么客厅的,让小的到自己屋里来敬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自然不知道靖国公夫妇来看顾炎林和沁雪,玉簪进门道,“老太太,靖国公和夫人来了!”
许氏正端着茶和吴妈唠唠叨叨,忽然听到靖国公,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梅花缠枝纹杯,落在地上,杯里的水撒了出来溅在玉簪的花棉鞋上,许氏也顾不得玉簪,紧张地问,“哪……哪个……个靖国公?”
玉簪笑道,“太太,大齐就一个靖国公,出自方家!”许氏的脸色更加不好了,揪着吴妈的袖子站起来,道,“吴妈,我这腿怎么了,怎么不听使唤了?”许氏这样说,也果真就想要摔倒的样子,吴妈忙扶住了她道,“早上还好好的,太太这腿怎么在紧要关头使不上力了?”玉簪一看,许氏脚裸处歪歪扭扭,遮在十二副锦缎马面裙下,也看不大清楚,“这可怎么办?靖国公能来咱们家,那得多大的荣耀?!太太,要不我给大爷说一声去,就说今儿个太太没法喝大爷和大少奶奶敬的茶了!”
许氏一听直接晕歪了,吴妈扶住许氏,玉簪眉头紧蹙,许氏也算是见过陈州京城有脸的人了,先是沈鹤沈世子,然后是安宁侯府的安宁侯沈世康,后来的荣安伯夫人吕夫人,荣安伯世子杨家成,再后来……就是这靖国公和夫人,只是许氏这样能见却是见不到,玉簪觉得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许氏是胆小。
这么历练下来的平头老百姓可是没多少!
玉簪去回大爷顾炎林和大少奶奶沁雪。
许氏等到玉簪离开屋子,这才哼哼唧唧地转醒,对身边的吴妈,道,“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吴妈也不敢说什么,问了句,“太太,你没事吧?”许氏摇摇手,道,“没事没事!”
吴妈半信半疑走出门,想了想,去了顾炎鹏和顾晓云各自暂时住的屋子。
许氏听到吴妈走远,这才一巴掌拍在炕桌上,道,“我就不去,不信你们能把茶给敬了,我要不喝这茶,就是不承认沁雪是我顾家妇,炎林,我养你供你进学,你却这样对待我,你个白眼狼,当初要不是知道你是一颗摇钱树,我能这么下大本的抬举你。”许氏一个人坐在屋里,发泄情绪,吴妈也和顾晓云,顾炎鹏说话,“二爷,大姑娘,这可怎么好,太太她这一歪晕倒,大爷和大少奶奶没法敬茶,没法敬茶,不就是说太太不承认大少奶奶吗!?”
顾炎鹏顿觉这事情没有吴妈说的这么简单,大嫂这一年,事事以娘为先,徐家表妹一家,许氏是做的过了,也不能说人家大嫂要离开顾家就是错!
这都是许氏糊涂,只是作为儿女,不能说自己娘不好,这事,大嫂吃了亏,他们怎么也只能干望着。
顾晓芸道,“什么就不承认我嫂子不是顾家妇,吴妈,你这话不对,之前大哥和嫂子在圣马胡同里的家里已经摆过一会堂,娘不是也喝过嫂子敬的茶了?”顾晓云这事忘了,当时是沁雪知道被安宁侯沈世康的继室王玫使了手段卖到顾家,沁雪知道后,就病倒了,根本就没有喝到沁雪敬的茶,那时许氏还没有现在这么硬钻牛角尖,对顾炎林还有所期待,这才把这件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再提起,但不能说,许氏心里就不计较,就没有一本账,说不定遇到她认为合适的机会,还会将这件事拿出来说嘴,继而拿捏沁雪。
因为靖国公和廖夫人来的太早,顾家亲戚在京城里的也不多,何况,圣马胡同的人如今也就顾家领先奔入小康之家,所以,圣马胡同里除了杨武和他娘来喝过喜酒,其他的人也就是从杨婶的嘴里听一听茂杰胡同里的热闹,其他只有艳羡的份。顺便夸一夸杨婶生了个好儿子,能给顾家做事,挣的银子也不少。
此时,顾炎鹏和顾晓芸去许氏屋里等着见顾炎林和沁雪应该恰到好处。但是顾炎鹏有顾虑,所以他还是要和许氏在顾炎林和沁雪到之前,好好问一问关于哥哥的事情。这个时候的顾晓芸也紧跟在顾炎鹏的身后,她同样也想知道。
顾炎林和沁雪听到许氏晕过去,不约而同站起身,两人不作他想,顾炎林双手交叉行礼道,“还请国公爷和夫人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