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在不舒服。
总算回了屋,多了这一番“劫难”,时辰已是很晚,明日又是一早要当值,就没心思也没力气再备水沐浴了,脱了衣衫倒头就睡。
俗话说“寒从脚上起”,古代这具十六岁的身子,本就比不得她在二十一世纪时那经受过各种体育锻炼还练过女子防身术的身子。先前跳湖里游泳就有些受寒,所幸回来赶紧洗了个澡把寒气压了下去,这回踩着湿鞋一路受凉回来倒成了个引子,把这寒气又勾上来了。
一觉醒来,沐容觉得嗓子发干鼻子堵,知道是感冒了。就托不当值的宫女帮她找医女去要些祛风寒的药来,自己照样去了成舒殿。
一众宫人走在宫道上,沐容觉得不对劲了……
四肢的肌肉开始隐隐酸痛,头也开始发懵,这是……发烧了,而且还是高烧。
在二十一世纪时,她的身体对于发高烧有很明显的反应,只要高于三十八摄氏度,就会四肢酸痛。就说现在这身体素质差了,现在这体温估计也不低。
都这会儿了,她说回去歇着肯定不合适——没人替她的值啊;可若不回去,“带病坚持上班然后出个好歹导致体力不支甚至昏厥”从古至今都是娇弱女主勾搭高帅富上司的戏码好吗?
这位上司她勾搭不起好吗?
所以,不管有没有人替她的值,该歇着还得歇着。就算不搭理不靠谱皇帝这茬,毛爷爷还教导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
是以到了成舒殿门口,该入殿的入殿了、该在外候着的在外候着了,该入殿的沐容却也在外候着了。
等了片刻,交了班该回去歇息的宫人退出来了,沐容抓住了个相熟的,道:“盈月盈月……能不能帮我叫冯大人出来?”
“冯大人?”盈月一愣,看了看她,很是不解,“你自己去呗……怎么了?”
“我身子不太舒服。”沐容踟蹰道,“想跟冯大人告个假。”
盈月这才注意到她面色不佳。御前的宫人对这样的事都格外注意——自己病了无妨,万一到了御前弄得圣体不妥,谁也吃罪不起。遂是了然一笑:“那你等等,我去回话。”
盈月回到殿里,轻手轻脚地在冯敬德身后一拍,也不吭声,眉眼低垂着。御前的宫人时常如此传话,冯敬德一看就知道这是外面有人找。目下皇帝却正写着本急用的折子,写完后还得他安排去转交,便先压声问了盈月一句:“何事?”
盈月一颌首,回说:“沐容身子不适,想跟大人告个假。”
话语轻轻,倒是也没惊动皇帝。冯敬德允了,找人替了沐容,沐容就安心回去歇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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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连医女送来的药都省了,论退烧,沐容就两招:喝水,睡觉。
一直很是管用,喝热水喝到想吐,闷头大睡,然后去几趟卫生间就万事大吉。
实在不行就吃点维生素c——这条在大燕朝不必多提。
睡得神志不清,记忆在两个时代间循环往复,一会儿是正焦头烂额地找着工作、一会儿又是被人举在长汤边上:“说,今天怎么回事。”
说实在的,沐容宁可那人是个二十一世纪的高帅富,而不是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深井冰……”咬牙切齿地骂着,也知道自己是半梦半醒,不过反正这是她房里,反正……反正这话古人听不懂。
“沐姐姐。”脆生生的一唤,听着语调还有点怪。沐容睁开眼,天色已晚,房里因未点烛火而暗暗的。昏暗中,依稀瞧见榻前站着一个小姑娘,看身高最多十一二岁的样子。沐容只道是个小宫女,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我……”那人又说了一个字,然后哑了半天,再出言却是,“feelier?”
感觉好些了么?
听着很口语化。沐容一怔:什么情况?又出个传译姑娘?
“umm……yes,i’mokay……but……you……”
嗯啊我还好,但是……你……
你谁啊?!
沐容可算坐起了身,清醒了两分之后的念头是:我管你是谁呢?你进门不知道敲门啊?
对方显然没察觉到她这种不满,自来熟似的坐到榻边,咯咯娇小着自我介绍。沐容脑袋发木地听着,听着听着……她就连身子也发木了……
“your……highness……”
殿……下……
沐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特么又什么情况?怎么一觉醒来床前出现了个靳倾公主啊?这这这……她什么时候进的宫啊?怎么找来的啊?
怎么知道她会说靳倾话啊!!!
这公主殿下的话还没停,靳倾语说得流利:“陛下说宫里有位姐姐会说靳倾话,而且很可爱,让我来找你玩。”
她确定她没听错,这位公主她说得是“cute”。
我勒个去!细思恐极啊!!!她明显不会几句汉语,估计听懂的也有限吧?那皇帝跟她说这话……这是……这是有人在旁边翻译给她?八成是禁军都尉府的?
皇帝跟朝臣形容自己很cute……
不管他原本是用什么汉语词汇表述的,让对方翻译成了“cute”,沐容怎么觉得怎么诡异呢?!
不由得脑补了一下被公司总裁或者总监级别的人物指着她对别人说:“她很萌……”
浑身鸡皮疙瘩……
这不是坑爹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