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有幸为道友饯别?”
这是要监督着他离开!
刘景只能苦笑。
河伯应该知道了他与宋家的关系,要将他这个搅事者,早早驱离。
使者的冷眼监督下,刘景无法和宋瑗父亲商讨对策,来前,要让宋瑗服下一粒芽丹的打算,也泡汤。
后来想了想,干脆没再提芽丹的事,此时宋家情况不明,少生事端才对。
最后,与石鸿告别后,在女孩依依不舍的眼神,河伯使者的注目下,刘景带着蛙妖离开余城。
来时朝霞漫天,去时夕阳西斜,来去匆匆,甚至没过夜。
离开前,宋家家主以感谢为名,送上了一兜丹药,以及一些金银盘缠,还有些医书草药。
远离余城,刘景便从包裹里翻出了。
宋家家主的小动作,那河伯使者看到了,不过并未多说,只是朝刘景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刘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这是河伯的一个态度。
河伯虽然对他不满,但默认他与宋家的亲密关系,或者说,同意刘景分享宋家的资源。
所以,刘景不需要担忧,他同样会外丹术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层意思,即刘景便是宋家的靠山。
只要他未来够强,河伯便不会太过剥削宋家,至少会给宋家个舒适待遇。
那位宋家家主,也在借送功法的事,试探河伯的态度。
回想那位中年人送完大包裹后,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怕是心中焦虑缓解了点。
不过也仅仅是缓解一点。
依仗刘景,同样是把宋家命运交到别人手中,命运不在自己掌心。
余城一行,虽有遗憾,但解救了宋瑗,主要目的便达成。
至于宋家未来。
当初与刘景交易的宋老先生,言不属实,如今宋家恶果,亦是出自老先生身上。
再谈庇护整个宋家约定,已经没有意义。
刘景与宋家的唯一联系,只有宋瑗罢了。
而宋瑗,刘景未来若是连护持一个女孩的力量都没有,修行何用,也别提悟道三十三天的志向了。
女孩分别时,给刘景了两样东西,一封送给在边境从军二哥的信,一个绣着莲花的香囊。
刘景事后发现,香囊里有一张纸条,写着“我会去找你的”。
刘景本想传信拒绝,一个女孩长途跋涉,很不安全。
但想想当初亲人都劝,女孩依然独自一人,闯进山林寻找失踪的爷爷。
宋瑗柔和的外形下,有着一颗执拗又勇敢的心。
所以,他便是拒绝,怕也打消不了女孩的意愿。
刘景只能摇头苦笑。
不过宋家的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平复,女孩要帮助父亲,近期不会得空。
等他在陵光道府安稳后,再传信慢慢劝说吧。
离开余城,刘景没有返回阳泽乡,直接去了与李伯他们约定的南下渡口。
在渡口休息了半天,下午时,李伯一家赶到。
听竹斋还给了郭镇城隍庙,其余家当换成利于携带的金银,牵上黑驴,又雇了辆马车,李伯一家轻装简行。
一行人在渡口登上南下的船舶,向南走了一天半后换乘马车,又赶一天路,抵达沧江府南界,然后登上陵河商船。
陵河,从名字就能看出,它直达陵光府。
这一路,虽然路程匆忙,但刘景几人没受多少苦头,无论是乘船,还是马车,都是雇的最舒适的车马。
东鸣山君置办的迎亲礼,全被蛙妖吞在腹中,刘景现在不缺钱。
坐着又快又稳的双层商船,顺着陵河向东南方一路飞驰,如今已经临近陵光府。
这不,刘景又运行一周天的参同炼形法后,一道红光从窗户射了进来。
“呱”
蛙妖抖掉身上水珠,兴冲冲的叫道:
“道友,前面就是南门山,陵光府到啦。”
“终于到了么?”
刘景擦掉额上汗水,露出笑容。
抵达陵光府用了三天,之后还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到翼宿。
“嗒嗒嗒”
敲门声响起,传来小金龙的叫嚷:
“景大哥,快出来看啊,好大好大的山!”
“金龙别打扰老爷!”
随即是杨升的训斥。
船舱虽然布置的很舒适,但难免逼仄,刘景练完功,也想散散心,便披上一件外袍,向外走去。
蛙妖呱一声,蹦上刘景肩头,低声道:
“那南门山确实前所未见。”
刘景顿时来了兴趣。
整个商船二层,都被刘景包下,李伯一家住在他的隔壁。
打开门,便见二层甲板上,李伯夫妻,杨升父女三人都在,齐齐望着前方,目露神迷。
活泼的小金龙不停惊呼“好大的山”。
“啊,老爷,是金龙打扰您了?”
杨升发现刘景,连忙道歉。
“没事,我来散散心。”
刘景随意的摆摆手,目光落向前方,同样满是惊叹。
前方河流骤然变窄,流入一道狭长缝隙,顺着山缝向上看,露出水面的山壁便有四五百丈,拔地擎天,两侧陡直的山势异常近乎石柱。
这是两座山,不,应该是一座山,从中劈开了两截。
乍看,就像一个狭窄的门缝,怪不得叫南门山。
穿进山缝,狭窄的水道,最多能容两艘船舶并排而行。
站在甲板,能清晰的看到水面石壁的苔藓,以及内壁上的嶙峋石笋,怪奇岩层。
“噗通”
石壁脱落的碎石,砸入水中溅起高高水花。
“嗯?”
刘景目光一动,却是那落石惊动了水下什么东西,一抹身影飞速闪过。
更奇异的是,体内的四凶鼎忽然震动。
可惜水下身影遁的太快,刘景刚反应过来,便已消失。
“异兽?”
一刻钟后,商船驶出山缝,前方豁然开朗。
连绵起伏的丘陵,纵横交错的山峰,以及一个个伫立丘陵,偎依在山脚的城寨,村落。
突然,岸边一个七八丈高的鲜红石碑,映入眼帘。
“陵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