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清楚的是,忠心并不代表,兴安就不会欺瞒于他。
兴安头上冷汗直冒,立刻就跪倒在地上,道。
“皇爷恕罪,不是奴婢有意欺瞒您,实在是……是……”
眼瞧着兴安依旧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朱祁钰也感到有些奇怪。
他原本猜测,济哥的病如此蹊跷,说不定和孙太后有关,但是兴安却否认了这一点。
这种大事上,他是不敢妄言的。
当然,他隐瞒了一些东西,也是肯定的。
让朱祁钰感到奇怪的是,他都已经点破此事了,兴安还是不敢说出来。
难不成……
朱祁钰皱了皱眉,问道:“是母妃不让你说?”
如今的宫中,能够压得住兴安,让他如此表现的,除了朱祁钰本人,也就只剩下吴太后了。
别的人,包括汪氏在内,就算能让兴安听命,也不至于让兴安冒这么大的风险欺瞒他。
兴安乖乖的点了点头,硬着头皮道。
“皇爷,不是奴婢想欺瞒您,而是太后娘娘说,如今京中动荡,不好叫您为了后宫之事分心。”
“小殿下的事情,她老人家已经狠狠训斥了贵妃娘娘了,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了。”
训斥贵妃?
朱祁钰脸色忽然一沉,他想起来了,刚刚去杭氏宫里的时候,她的确面带泪痕,憔悴的很。
他本以为是杭氏担心济哥的身子,担忧所致,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没这么简单。
冷哼一声,朱祁钰摆了摆手,让兴安起来,道。
“到底情况如何,如实说,不然的话,朕就亲自去贵妃宫里问!”
兴安一阵为难,最终还是道。
“皇爷,小殿下之所以会生这场病,其实……是累的。”
累的?
朱祁钰望着兴安,等着他的解释。
话开了头,兴安也不再遮掩,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您和太后娘娘不是商议着,要在年后开一场选秀,然后借机定下后宫的典制吗。”
“如今快要年节了,娘娘也就开始酝酿着筹办这件事情,她老人家这些日子,召了不少诰命夫人进宫,向他们打听京畿附近,品貌才学上佳的女子,预备着年后的选秀。”
“可这桩事情,不知怎的就传到了贵妃娘娘宫中,让娘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然后过了没两天,娘娘就开始命人教小殿下背诗,可没曾想,这一个不小心,把小殿下给累着了,这才害了这么一场病。”
到底兴安还是没有明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足够明白了。
无非是争宠而已!
自从朱祁钰醒过来之后,他对于很多人和事,都有了新的看法,相对于的态度,也就发生了些微妙的转变。
前世的时候,他最宠爱的是杭氏,和汪氏这个皇后,却不甚亲近。
但是这一回他登基之后,和汪氏冰释前嫌,关系更胜从前的多。
再加上,有了前车之鉴,他这一段时间都在将养身子,尽量少于房事,所以大多时候,都在坤宁宫和乾清宫歇着,去杭氏的宫里的次数,的确少了许多。
这种当口下,杭氏不免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再加上吴太后那边,又传来要新选秀女的消息,她自然是要着急。
于是,也就将主意打到了济哥的身上。
济哥虽然体弱,但是早慧,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大约,杭氏是盘算着,让济哥学了背诗,在自己面前表现一番,然后重新夺回圣宠。
这个心思朱祁钰能够理解,但是她做出来的事情……
“胡闹!”
手掌拍在桌案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吓得周围侍奉的一干宫女内侍,都纷纷跪了下来。
朱祁钰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道。
“济哥到如今,都还不满两岁,刚学会说话也不到三个月,这么小的孩子,背什么诗词,杭氏简直是在胡闹!”
兴安也吓得跪在地上,道。
“皇爷息怒,这件事情,太后娘娘已经狠狠申斥了贵妃,并且罚贵妃在正旦之前,都不许踏出宫门一步,闭门思过,另外抄经百遍,以示惩戒。”
朱祁钰这才稍稍平息下怒意,端起案上的茶盏,饮了下去,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道。
“摆驾,去景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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