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么?”
他也笑了。
这样的反应倒是出乎我意料,他接着道,“有一次你在我衣柜里睡着了。”
“都知道啊……”我心里有些失落。
他不语。
“那次醒来的时候看自己躺在床上,真是吓坏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发现么?我醒来的时候看见衣柜外面有双鞋。”他继续道,“我那时想逗逗你,故意不睡。后来看你过了很久也没出来,担心有什么事,打开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我的鞋在外面?”我这才回过神来。
身后传来他的闷笑。
我觉得脸有些发烫,觉得自己当时真是笨得可以。“那后来呢,你怎么一直都不揭穿我。”话音里显然没了底气。
他说,“你不觉得那种傻气……很有意思么?”
☆、第十四章
那天晚上,我朦胧间做了一个美梦,梦里爸爸妈妈、温燃和我一家人在海边晒太阳。大概是我搬来以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早上我醒来,温燃竟然还没有起床,他安然地闭着眼睛,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脸上竟是近乎让人迷惑的温柔。
我认真地煎着荷包蛋的时候,想起我和温燃的事,有那么一个瞬间几乎忘了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忘了路安宁,忘了那场海啸。心里带着期许,想着或许我们可以这样慢慢地原路退回去,回到最初的时候,回到我们相亲相爱的模样。
渐渐地,温燃让我直呼他名字。
我疑惑不解,他只是解释,我叫他哥,总让他感觉有照顾我的义务。毕竟我和他的关系已经不存在,他已经不再亏欠我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淡而平静,我心里那一点温暖起来的火光,又渐渐熄灭了下去。
虽然温燃反感我继续称他为哥,但这种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我一时难以纠正。只有在两人缠绵至尽情的时候,他会尽力地折磨我,纠缠着让我叫他的名字。往往那时意识迷乱,我会迷迷糊糊地答应,直到他满足地放开我。
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定义。
温燃渐渐让我进入他的圈子,带我见他的朋友,切切实实符合一个情人的待遇。直到有一天,他问我想不想工作。我来了兴致,想着他这么神通广大,有好的机会去见识也不错。可我还来不及表达意见呢,他又改口了,说我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妥当。
我心里有不满,看他那样强硬的态度却不敢多言,一个人生着闷气。
没有想到某天晚上一番温存后,温燃躺在我身边,突然问我是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情不高兴。我顺势问,“不高兴你就会让我去么?”
他竟然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会儿。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的光,我还以为有希望,差点就高兴了起来。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说出两个字,“不行。”
几天后温燃让我做好午饭给他送去。我心里对他颇指使气的语气有些不满,却又不敢拒绝。送去的时候,他正从繁复的工作里抽出身来,看着我手里拿着东西,眼睛里似乎有熹微的光亮。
我给他盛上一碗,然后安静地坐在旁边。
好一会儿,我觉得有些无聊,一个人走到窗边。从五十层往下望去,街头的行人小如蝼蚁,来往的车流如同滚动的川流,心里顿时有种渺小的感觉。
不知道温燃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那双坚实的手圈住我的瞬间,温暖的气息袭来。我回头看到他那张平静到毫无表情的脸,感受到了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场,可身体的温度却是暖和的。
这样的差异,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
他把头靠在我肩头,问,“看什么?”
“就随便看看。”我说,“你这里视野真好。”
他笑了,“你喜欢可以常来。”末了,又问我,“你以前去实习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把以前的工作稍微交代了一下。他沉思着,领我到他的办公桌前指着面前两大叠纸,让我帮他整理文件。说完他便坐了下来,心定神闲地看起合同。
我不知道他的意图,权当他看不得我也闲着,搬了个舒服的椅子,坐在他身边,帮他做起了工作。
整个下午我们坐在一起各自干着手上的事情,偶尔说会儿话。我发现整理文件还算有趣,温燃对我不避嫌,里面不少的资料让我开了些眼界。
约莫四点的时候,我手上的事情已经弄完了,支着下巴观察起他的办公室来。
待他抬起头的时候,我已经盯着桌上的水晶相框看了许久。里面是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酷似温燃小时候的孩子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男人穿着飞行员的衣服,英姿飒爽。
突然他低声问我,“都做完了?”
我点点头,想问他这张照片的事,却犹豫着没有开口。
温燃也没再管我,说了句帮我磨杯咖啡,就继续低头看文件了。
等我把咖啡端来回到他身边,见他似乎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打扰他,继续低头观察他的东西。
很安静的时候,他突然道,“那是我父亲。”
我愣愣地看了看他,又转头看看放在桌上的相框,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他的生父。
我心里有疑问,想问些什么。不过看温燃一副冷着脸的架势,怕是我问了他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下班后,我和温燃一起下电梯时,碰见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状人物。他们看见我和温燃在一起,只是礼貌地朝我们笑笑。
我从来没有想过,当我和温燃从停车场走过的时候竟然能碰见成颂。只有存在那么一个想见不能见的故人时,才明白这个世界真是小到足够狭路相逢。
太阳的颜色隐去了,风里带着凉意。成颂迎面走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朦胧中能感受到空气骤然有些发冷。温燃走在我身边,突然伸手搂过我的腰,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他低下头作势和我亲近。
我有了些不愉快,想要避开。抵触的动作大概触怒了温燃,他固执地拉近我,目光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