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累。”
她叹了口气,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背。
“很累很累。”
某天晚上躺在温燃身边的时候,我做噩梦了。
梦里,我孤零零地站在一坐小岛上,远处有一艘小船,已经开出了很远,里面坐着爸爸妈妈还有成颂。我努力朝他们大喊,希望他们回来看看我,可他们却越走越远,直到在视线里变成一个点。
最后是感觉到了拍在我脸上的力道,睁开眼睛,见温燃低着头,正皱着眉头看着我。
“怎么了?”
我看到他的脸,刚才牵动的情绪突然冷却下来,化成一种极深的淡漠,我只是低低应了声,“没事。”
“最近经常做梦?”他又问。
“没有。”
我们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哑着说,“你刚才一直在说,不要走……梦见了什么?”
“和你没有关系。”我淡淡地说。
他突然就生气了,声音极为低沉地叫我名字,“苏心。”
“嗯?”
“我告诉过你,别惹我。”
“嗯。”我有的没的应着。
他的手伸过来,捏住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对上他那带着怒意的眼睛时,我只是淡淡地笑着,补充到,“我知道。”
我这副样子终于惹怒了温燃,他像两年前那样关了我禁闭。
我变得不爱说话,有时候看书看上一整天夜不觉得累。温燃倒是每天都回来得很早,他工作的繁忙有加重的趋势,办公的时候却依然会让我待在一旁。我也不打扰他,安静地看着书,几乎没有一点声响。
他要开心了,过来逗逗我,我都淡淡着应着,却从不主动。有时他会从文件里抬起头来,一边看着我一边沉思,幽幽道,“苏心,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其实很倔。”
我安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晚上依旧无法逃避地需要承受温燃的碰触,可心里的厌恶却像是旱生植物庞大的根系,隐藏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愈加深刻。我对他的吻没有半点感觉,那张英俊的脸,已经变成了魔鬼的符号。
有时候我躺在床上,会认真地想,这个男人究竟是要什么样的结果。只要能将这种生活快点结束,他要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愿意给。
我的压抑终究还是让温燃不安,一段时间后,他提出带我散心以弥补我们错过的蜜月。他为了旅行正儿八经地准备着,不过最后因为出了些事,我们最终没去成。
事情的起因,是某天晚上,温燃不小心将一把手枪放在了床头的抽屉里。
他在浴室里洗澡,我半躺在床上看杂志,突然想找提神用的药膏,打开抽屉却发现了那个金属制的东西。我有些好奇,拿过来打量了一会儿。
温燃从浴室出来,看我一脸专注,问,“在看什么?”
我拿起枪,“这是什么?”
他解释了这把枪的背景,寥寥几语的描述里,我听出这把枪来历不简单。虽然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可还是有些无法置信,“是真枪吗?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温燃看我终于肯和他好好说话,心情也好了起来,笑了笑,“一个军队的朋友今天有些不方便,先寄放在这里的,他明天就过来拿。”
我低下头琢磨起手里的东西来。
或许是我看得太过认真,他忍不住说了句,“你小心一点。”
“怎么用,你知道么。”
他笑了笑,“以前在射击俱乐部的时候见过这把枪的高仿品,当时研究过一段时间。”
“你教我。”我把枪递到他手里。
温燃是耐心的老师,在后面的半个小时里,他细心地给我讲解怎么上保险,怎么瞄准。我托枪不稳,他便握住我的手,手把手地告诉我。到最后,我初步领略了射击的要领,于是问他,“里面有子弹么。”
“有。”他说。
我看着这精致小巧的枪身,没想到里面竟然隐藏着强大的杀机,于是抬起手来,试着瞄准对面墙上的点。
好一会儿,他朝我伸出手道,“应该够了,来,把它给我。”
我抬眼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会儿,避开了他的手,“我再看看。”
或许单纯处于好奇,或许是内心的疯狂觉醒了,有了挑衅他的念头。我摸了摸枪身,想了一会儿,转过枪口对着自己,问温燃,“你说,杀人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对着心脏这里?”
他看着我这突然的举动,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会儿,才回过神道,“你别乱动它。”
我笑了笑,继续道,“不过,宋启光死的时候,是这里。”我抬手,把枪口对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你说哪个好?”
他脸刹那沉了下来,以命令的口吻对我说,“我说把枪放下。”
我朝他微微一笑。
“苏心,你他妈把枪给我放下!”
我摇摇头,一边试图远离他,“你不是说,我和你之间需要一个胜负结果么。大概没有什么结果比我在你面前被一枪解决掉,更让你觉得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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