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也好有人帮忙说说好话。
这么想着,小茹心定了些,她两手夹肠热狗肠似得在脸上一顿揉搓,然后推门进了205。
屋里在做游戏,小茹尽可能安静的凑到李姐身后,正打算叫她出去,做游戏的小朋友突然一阵欢呼,原来当“鬼”的成功被打败了。
李姐去给小朋友发奖品,小茹站在一旁表情不免悻悻的。
她把目光投向孩子堆里的秦宝,秦大队的宝贝女儿。
下午上完活动课,就是秦宝哭着和小茹说她妈妈留给她的那只金猪不见了。无论是秦宝那张哭花的小脸,还是那个个头不大却是足金外加还是故人遗物的金珠都在提醒小茹,她摊上事了,可现在,她揉揉眼睛,金猪不正好好戴在秦宝脖子上吗?
这是怎么回事啊?
课间休的时候,小茹叫来了秦宝。
“小茹老师,是疼疼帮我找到金猪的。”秦宝笑嘻嘻的说。
秦宝说的疼疼大名龚筱藤,是上星期转来他们幼儿园的,小朋友话不多,一天总是瞌睡状态的,小茹对她还真不大了解。
小茹较真的叫来了疼疼,可看着扎了两根小辫子,一脸没睡醒样子的小姑娘,她犹豫再三,还是问了,“疼疼,是你找到的秦宝的金珠吗?”
疼疼揉揉眼睛,“老师,你觉得是我拿了秦宝的金猪。”
小茹表情滞住,摸摸鼻子,“老师怎么会那么想呢?”
“老师,好孩子是不能说谎的,爸爸说,人说谎的时候眼睛不会一直看说话对象,你刚刚都没看我。而且,你还摸鼻子了,爸爸说,那是你鼻子里的扁桃体痒了……”似乎对自己说的有不确定,龚筱藤揪下辫梢小声嘀咕,“还是黄桃体?”
“是海绵体……”小茹在港产片里也看过这个说法,不过被一个小孩子看穿,她还是尴尬,“好吧,如果不是你拿的,那你能告诉老师,你是怎么找到金猪的?”
她以为疼疼只是嘴硬,小孩子吗,如果不是她干的,怎么可能自己找那么久找不到的东西被她找到了。只要疼疼承认,她最多是教育下,毕竟能上这所机关幼儿园的小孩子,家长都是那个圈里的。
疼疼这次清醒了,她眨眨眼,“老师,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能。”
“拉钩。”
小孩子的做法让小茹无奈,但她还是伸出手,“拉钩。”
“金猪是被小胖拿走的。”
小胖的爸爸是城北分局侦讯处处长,妈妈也是局里的干员,夫妻俩都没太多时间照顾小胖,因此小胖也成了幼儿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长托儿之一。
“你看到他拿了?”小茹还是不信。
“没有。”疼疼诚实的摇头,“秦宝的金猪丢了,大家都来问,他问的时候,眼角是上扬的,嘴唇出现微颤,那是兴奋的表现,所以我合理推断他是知情人,后来我找到了金猪,他就承认了。”
“找到了?”
“嗯,他帮忙找金猪,手没刻意摸身上的某个地方,后来我发现他右脚走路和左脚细微的不同,于是我把他堵在男厕所里让他把鞋脱了。”疼疼挠挠头,“不过我觉得他的作案动机没有很恶意,所以答应替他保密,老师你也要保密哦。”
无视掉小茹的目瞪口呆,疼疼继续自言自语,“哎,小孩子的作案动机和手法很没技术含量,少男怀春什么的,好复杂。”
“咳咳。”小茹尴尬的打断了疼疼,“疼疼……”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疼疼是你小名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老师,因为我少爱,所以叫疼疼。”
小茹:……
五点钟,小茹送走班上最后一个学生,回到办公室换衣服。她动作很快,十分钟后,小茹已经站在幼儿园门口的十一路车站点上等车了。
秋风正劲,吹在牛仔裤上,布料下的皮肤隐约感觉到凉意,小茹跺了两下脚。身旁一阵喇叭声突然响起,小茹转头,是辆国产奥拓车,贴着劣质车膜的车窗滑下,露出一张大胡子脸庞。
“小姐,去哪?”大胡子冲小茹喊。
这几年,像眼前这种私家车出来拉活的黑车在临水城是越来越多了,小茹想也没想就摆摆手,目光望向太阳落下的方向。
马路尽头,大小车流不断,十一路却依然没有踪影。
小茹望了一会儿,放弃似得打算到身后的那排候车椅去坐会儿,屁股没挨着凳子边,小茹突然看到远处的两个人。
关楚显然没注意到离他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个女生正拿探究的眼光在看他,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正像个不合尺寸的面团一样,被往一个名叫“疼疼爸爸”的模板里生挤硬塞。
他皱皱眉,蹲下身子,“疼疼,这怎么就不是哈根达斯冰激凌了,你看啊,哈……根……达……”关楚指着包装纸上“巧乐兹”那三个字,在“兹”上又点了一下,“斯……么。”
“二爸爸,这是三个字,‘哈、根、达、斯’是四个字。”疼疼板好手指,仰着头等她这位二爸爸的答复。
“这是繁体字,一个字读两次,所以这就是你们班那个胖子说的‘哈根达斯’。”和这对父女打交道久了,关楚说起谎来绝对是脸不红心不跳。他摸摸疼疼的头,撕开包装纸,“吃吧。”
“二爸爸,他叫小胖,不叫胖子。”疼疼抓着棍子,舔了口上面的巧克力皮。关楚忙点头,“小胖、小胖”,他松一口气,还好算是糊弄过去了,不然真去买什么哈根达斯,就那么一小盒,又是几十块。
想到节省在腰包里的实打实的钞票,关楚一阵嘚瑟。
“二爸爸,我们怎么回去?”
“张妈来接你的时候都是怎么回去的?”
巧克力皮舔光了,露出里面黄色的奶油,还有稍微露出点头的榛子仁,疼疼咬了一口,嘟囔着嘴说,“有时候是坐二妈妈的车回去,没有二妈妈的车,张奶奶就带我打车回去。”
“真没创意,二爸爸今天带你换个更高级的法子回家!”关楚拍着胸脯冲疼疼说。
“什么?”疼疼眼里升起了兴奋,她坐过许多车,她觉得最威风的还是爸爸的车,高高大大的大黑车,她自己从没爬得上去过。她不知道二爸爸有什么更高级的法子。
“不知道了吧?”关楚得意的扬扬眉毛,“二爸爸要带你用人类史上最高级,最健康,最养生的法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