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王的手书,以及随时准备授给的印绶。
征北将军挺进河东的消息传来之后,皇帝很是高兴,河东的战略意义十分重大,拿下它可以直接威胁到刘秀的大后方。
杨延寿建议给田况增兵,一举占领河东全境,把邓禹赶回河北,皇帝道:“用不着,征北将军有现成的十万兵马,只需一纸诏书而已。”
“陛下是要招降左辅都尉公乘歙?”杨延寿的脑子转得很快。
刘玄下台,还在外苦苦支撑的更始旧臣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每个人都要为未来打算,那么还有什么比投降新王朝更好的出路吗?更始朝右辅都尉严本、定陶王刘祉、虎牙将军刘顺都已率军来降,并都得到了皇帝的封赏和任用,左辅都尉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皇帝陛下派了使者,星夜赶往衙县,以继任左辅都尉的条件招降公乘歙,并十分自信地命令他归到征北将军麾下,与田况一道以左冯翊为根基,进兵河东。
公乘歙手下有十万兵马,如果举兵投降,河东地区的力量对比将发生颠覆性的变化,田况立即能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何况河东的北部,是上党和太原,上党太守田邑的家眷现在郑县,皇帝陛下已命令将其移至长安。奉命前往上党劝说田邑投降的杜广国前一阵子送来密信,说田邑已答应,一旦汉军占领河东,他便举郡投降。
小皇帝叫来了汉情局局长吴原,让他送一封密旨去上党,给杜广国布置一个新任务,去与驻兵太原的更始立汉将军冯衍比试一下口才。
冯衍是当世的大学问家,辩才无双,嘴炮无敌,皇帝陛下乐见他与杜广国二炮相轰。
皇帝陛下认为河东形势一片大好,完全不需要增兵,需要增兵的是弘农,是征东将军。
征东将军夏阳兵力单薄,一直在函谷关一带苦苦支撑。他的任务是为洛阳保留一条退路,使大司马朱鲔不至于因绝望而投降刘秀。
如今全天下最重要的一个争战之地就是洛阳,刘秀的主力正在日夜围攻,要是让他夺得这块帝王的基地,刘钰在长安将席不安枕。
“再不派兵,洛阳就要顶不住了!”
皇帝命令濮阳将军芳丹率军两万五千,因最先进入长安而立功升迁为长水校尉的王虎率羽林军五千,一道出征函谷关,驰援洛阳。
濮阳将军的两万多人马中,五千人是原来濮阳营中的青壮,另外两万人是原来右辅都尉严本帐下的郡兵。严本为了对抗赤眉军,征发了郡兵十万,这些郡兵良莠不齐,战斗力不一,皇帝命令择其中精壮者,得兵三万,其余都遣散回家种田去了。
王虎的五千羽林军都是精选出来的羽林郎,个个身高体壮,可以说是羽林军诸营中的精锐,虽然人数不多,战斗力却十分强悍。
出征之前,皇帝陛下召见了两名将领,带他们进入长乐宫广阳殿。殿中新布置了几个沙盘,皇帝常在此纸上谈兵,弥补他不能上战场的遗憾。
三个人在广阳殿中呆了大半日,不知在讨论着什么,殿外值守的卫士只不断地听到一个词“幽州突骑”。
因为不能去前线,刘彪急得蹦高,吵着要出征关东,皇帝陛下笑道:“你不要着急,朕有好差事给你。”
刘彪喜道:“是不是有大仗留给我?”
皇帝道:“你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养马,打铁!”
在大军东出之时,一辆轺车也从长安出发,车内坐着一位峨冠博带的儒者,他是原更始皇帝的尚书任延君,此时也已归降,依旧任尚书之职。这次他奉了皇帝之命前往函谷关,去见征东将军夏阳。
任延君日夜兼程,途经郑县、华阴也只是短暂停留,几天之内,便已在狭长的函谷道中穿行了。
函谷道是古代沟通长安和洛阳的咽喉要道,“因在谷中,深险如函而得名。东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号称天险”,这条狭窄的道路,地势险要,道路狭窄,素有“车不方轨,马不并辔”之称。
函谷道最东面,堵着高高的稠桑原台地,台地上有一道裂缝,形成一条几十米深的峡谷供人通行,宽度只有十米左右。在裂缝的东面入口处,便是天下雄关函谷关。
函谷关号称“丸泥可塞”,意思是用一颗泥丸就能把函谷道完全封闭,可见其地势险要。出函谷关向东四百里就是洛阳城,骑兵奔袭三天就到了。
正因为函谷关地势如此险要,刘钰才不遗余力地要夏阳必须占领,如果没有皇帝的一力坚持,恐怕这座雄关已被赤眉军抛弃,那么如今的局势就会完全不同。
任延君被夏阳迎入弘农郡治弘农县,也就是故秦函谷关,那个传说中丸泥可塞的雄关。
任延君行色匆匆,一见夏阳,来不及寒暄,急急忙忙地问道:“洛阳尚在否?”
夏阳点了点头,说道:“任尚书勿忧,洛阳城安然无恙。”
任延君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还好,陛下命我入洛阳城,劝大司马朱鲔投诚,以长子入质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