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在急战,他们在外辱骂,即是要激怒我军,与之一决胜负。古今善用兵者莫过于韩信,韩信曾甘受胯下之辱,不损其大将威名,穆弘,你一个小小的曲长,连些辱骂也受不了吗?”
穆弘道:“陛下,全军都是陛下臣子,他骂我们,就是骂陛下,我受得了挨骂,可受不了陛下挨骂!”
小皇帝嘿嘿一笑,“你倒是会说话,这锅朕可不背。”
这时诸葛稚说道:“陛下,陈仓只存三月之粮,贼寇来此,已有三月,臣恐贼寇尚在,而左大司马却先缺粮了。”
他这么一说,本来已被皇帝说服的樊崇立即急了,大声道:“陛下,臣愿领一军入陈仓,亲自去救少子出来!”
“出来?”皇帝摇了摇头,“出来干嘛?朕要通过渭水,自城南运粮进去!”.
刘钰君臣商议进兵的时候,更始汉中王刘嘉和自封武安王的延岑正与他们的部下在帐中议事。
刘嘉是南阳郡舂陵刘氏一系,从小被刘秀的父亲收养,与刘縯和刘秀如亲兄弟一般,当年他追随刘縯兄弟一道自舂陵起兵,是刘氏宗族中的重要将领。刘縯被杀之后,他依旧得到更始帝刘玄的信任。刘玄入长安后,封刘嘉为汉中王。
延岑是南阳筑阳人,新朝末年天下大乱,他趁机拉起一支队伍,占据了一个县,当时刘玄派大将军刘嘉率军进剿南阳郡,大军压境,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延岑,延岑便投靠了刘嘉,一直追随刘嘉到了汉中。之后延岑上演了背叛、不敌、归顺的老戏码,而刘嘉则配合地不断宽宥他,两个人纠缠了好几年,如今依旧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个将领说道:“大王,如今我军粮草不济,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是不是应暂时退兵,到别处寻一些粮食?”
刘嘉看了看延岑,问道:“武安王,你看呢?”
刘嘉是个老好人,他能做上汉中王也是因为这老好人的脾气,他不仅与刘秀兄弟亲近,与同族的其他兄弟关系也不错,比如刘玄。终更始朝一世,刘玄对汉中王刘嘉一直信任有加。
也因为了这个好脾气,他能在被延岑背叛后依旧收留延岑,而且对于延岑自封的这个武安王,他也自动接受。刘嘉知道延岑有才能,尤其是军事才能突出,一般的事都要征求延岑的意见。
延岑见刘嘉问起,说道:“大王,依您看,这一带除了郁夷,哪儿还有那么多粮食能养咱们这十几万大军?”
刘嘉皱了皱眉头,“关中土地肥沃,听说今年大丰收。。。”
没等他说完,延岑便冷笑道:“汉中王,我等只是在右扶风找点粮食,长安的小皇帝便带着大军亲征至此,若是我等去关中腹地,长安的大军必定倾巢而出,四处围剿,那时我等如何抵挡?”
“那依你的意思,咱们。。。走?”
“怎么走?往哪走?”延岑道:“如今两军对垒,若是退走,敌军定会趁势攻击,我大军恐有倾覆之危。”
延岑对自己的队伍太熟悉了,虽然他们加在一起有十几万,可并不是什么精兵。而且刚刚在汉中吃了败仗,被公孙述部将侯丹逼得钻进茫茫秦岭,顺着狭窄偏僻的陈仓故道逃到关中,刚刚在逄安这打了两场胜仗,积攒了点士气,若是在阵前退走,对方在后面追着打,这些乌合之众恐怕要当场崩溃了。
刘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叹了口气,说道:“粮将尽,敌军坚守,我军求战不得,走又不能走,如之奈何?”
延岑眼睛眯起,说道:“战不战可由不得他们,今晚我便选拔敢死之士,前去截营,大王在后接应,若是能趁夜击破敌军,便能重新打通郁夷和陈仓之间的通道,有了郁夷之粮,再与敌决一死战。”
刘嘉点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大王不必忧虑,我瞧这小皇帝也是胆小之人,赶着来到这儿,见我军人多势众,竟不敢出战,深壁高垒,只知坚守,畏敌如此,何必惧他!”延岑突然豪气万分,“今夜一战若能取胜,说不定我军能长驱直入长安,大王也能坐一坐长乐宫的龙榻!”
刘嘉苦笑一声道:“寡人不想坐什么龙榻,只要能有粮食给大军食用,吾愿足矣!”
延岑意气风发地道:“大王不必如此气短,您也是刘氏子孙,刘玄、刘秀和刘盆子都坐得了龙榻,大王有什么坐不得?”
两个人正在商议,忽然有军士来报:“大王,不好了!敌军战船无数,逆渭水而上,正向陈仓城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