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万万没想到距离在论坛上见方逸行一个月后,竟然峰回路转,接到到行知集团咨询公司的电话。
她是在睡眼惺忪之际接通的电话,“您好,辛夷同学。请问您是否有意向到我们行知集团的公关咨询分公司实习?机会难得,请您考虑。”干净利落的询问透露着优越而强势的态度。
辛夷彼时刚刚起床,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下意识地回答,“我说骗子姐姐,哪儿来的联系方式。想要我转给你多少实习保障金?”
对面气息一滞,显然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但毕竟训练有素,个人情绪被瞬间掩盖,继而是波澜不惊的回答,“您放心,您的联系方式是通过贵学院与我们集团共享的人才库中查到的。您的导师程朗是业界知名人士,对于他的学生我们也会格外看重,因此才挑选您到我们集团锻炼实习。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辛夷脑子里转了一转,“人才库,好像听说过。程朗,绝对是不希望我去行知的。”
想到方逸行那张清隽的侧脸和导师程朗气结的表情,辛夷从床上一跃而起,果断回答,“好啊。我去。”
忤逆犯上的事情做一次也蛮刺激的。
……
在进行了一上午的头脑风暴后,辛夷想出了几十种说辞来告知自家导师这一决定,然后雄纠纠气昂昂地奔赴程朗的办公室。却发现所有借口无一派上用场。
推门而入,程朗正坐在办公桌前优哉游哉的抽烟,手里拿着一本原版传播心理学,看得甚是投入。看她进来,把烟掐灭,起身推了窗子。
辛夷在云山雾罩之中,挥手为双眼扫出一条路来,看到了自家导师略显低沉的神情。
“程老师,今天走忧郁路线啊。很忧伤很迷人。”辛夷觉得这个开场白很煽情,说不定导师会喜欢。
“忧伤,什么鬼,闻所未闻。我说徒儿,一进门就溜须拍马,有事儿求我?有话快说,有那什么快放。”
辛夷扶额哀叹,“师父,好歹我也是个娇女子,您教训我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用词的文雅程度。”
“文雅,你觉得跟你的气质搭吗?快点,有事说事。说完我说。”
烟雾从窗口散去,辛夷终于看清了导师的面部细节。薄唇紧闭、目光混沌、眉头微锁,实乃暴躁之相,不易招惹。
于是嘻嘻一笑道,“真没什么事,就是来给您请个安,顺便借几本书看看。”说完上前拿起桌子上的传播心理学,“就是这本就是这本,一直想看看原版的。”然后假模假式的翻看起来。
“小丫头片子,少装神弄鬼。这本书我去年就送给过你一本,显然你脸书皮都没看过。”
辛夷尴尬地挠挠头,“呵呵呵,老大,你给我买的书太多了,我总要一本一本看,一个字一个字地消化啊,还没到这本呢。”
“行了,你少跟我这绕弯子了,有什么是需要为师帮你擦屁股的。你是考试打小抄被抓了,还是逃课太多被扣学分了?”
辛夷一仰头,很是不以为然地回答,“我这样胆小的人,怎么能做出那样勇气可嘉的事情呢。”
方逸行扔过去一个橘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勇气可嘉,真是一派胡言。我看你今天来也没什么正经事,那什么,你不说我说。”回头指了指身后的书柜,叹气说,“书呢,你也不用借了,这一柜子的书,你随便拿,租期半年。”
“what?Why?”辛夷瞪大了眼睛问。
“呵,你还真配合,为师我正是要去说鸟语的国家半年,当访问学者。”
辛夷使劲咬紧牙关才没把“O?yeah”说出口,脸色憋得发紫。
“呦,难过了?”
辛夷狠狠地点了点头,收住了发自内心的欣喜之色。“老大,您走了,我怎么办呢。我这还没出师呢,您就要离我而去。”
“你可省省吧,说得我要往生了一样。就半年,半年回来正好赶上你论文开题,耽误不了你的学业。”
“半年虽短,但无法时时刻刻感受你的个人魅力,我的三观万一不正了怎么办。好心痛。”
程朗眯了眼欣赏了一阵她痛心疾首的造作样子,拿一根钢笔在她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两下,“孩子,演的有点过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其实心里美着呢吧,以为终于可以沸反盈天了是吗?错,读书报告每周照交,政府委托课题你还要给我跟进,学院的学术研讨会你都要替我去参加。总之,我走了要和我在的时候一个样。要是捅了什么篓子,我就让你延期毕业。”
既然导师都识破了自己的心思,辛夷也不再装了,嬉皮笑脸地说,“怎么能说在和不在一个样呢。一定是要更好的。”
钢笔再次敲到辛夷头上,“笨。我不在你更好,是想证明我有多多余是吗?”
辛夷举手求饶,“别敲了,都说我笨了,越敲越笨,变成傻子,无法自理,您能负责吗?”
“好啊。”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