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冷不丁地被打,抬头“啊”了一声,嘴巴上全是啃排骨弄上的油。
方逸行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一块排骨吃了大半天,你可真行。说说吧,你什么看法?”
“什么想法?您是说这个案子?”
“要不然呢?问你这块排骨好不好吃?”方逸行嘴角带笑打趣她。
“额……”辛夷一阵肝颤,心想,“我今天上午才拿到材料,刚刚才听了一些内幕,我能有什么想法啊。”但她知道一言不发也不合适,不仅驳了方大神的面子,还给远在海外的导师丢脸。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掉书袋,“这种事件都有固定的处理模式,一是迅速反应,二是准确澄清,三是整改反馈,四是重塑形象。我刚一听,感觉你们迅速反应大概是乱套了,准确澄清应该是失效了。现在要一切重头来做。”
方逸行点点头,“说的挺好啊,跟我的判断一致。接着说。”
“额……也没什么可说的,要是我去做的话,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去做访谈,跟家属谈,跟老人谈,找出老人出走的真实原因;另一方面,如果容氏有自信的话,就敞开了门的让媒体去采访,同时帮助媒体进行正面舆论引导。”
“嗯,路子很对。”方逸行认同地笑了笑。
容远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对一唱一和的主仆,又看了一眼脸色暗沉的JADA,“我说JADA,这什么情况啊,你们不会是想让这个20岁的实习生来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吧。”
JADA淡笑着喝了杯酒,“方少的心思我们做下属的怎么猜得透啊。”
容远转着手中的酒杯问,“方少,到底什么路数?”
方逸行夹了块排骨,放到辛夷的盘子里,拍拍她的头说,“表现不错,接着吃吧。”
然后回答容远的疑问,“就是你说的路数,想把这个案子交给这丫头做,她之前跟着程朗做过居家养老心理问题研究的课题,做你这个应该可以。”
容远这才点点头说,“你选的人总不会错的。那就这样,我明天就把人给你派过去,跟着这小丫头做。”
辛夷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推上前线了。马上抬头反抗,“我不行,我……”
没等说完,就被方逸行的一杯果汁堵上了嘴,“这里的蓝莓汁不错,你多喝点,少说话。”
容远看这局面,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没再提这个话题。
“方少,我才发现,你今儿怎么没喝酒啊?”
“一会还有事,要开车。”
“这不是理由,可以让司机送。”
“私事,不方便有外人。”
容远看了看辛夷,又看了看方逸行,笑眯眯地说,“懂了,那我就和JADA喝了,她反正是有人来接的。”
宾主尽欢的一餐饭结束后,几个人走到门口。
方逸行站到一边接电话,JADA下楼梯送容远上车,辛夷无所事事地站在原地,很想把高跟鞋脱下来。
JADA帮容远开了车门,看似不经意地问,“你真放心让那丫头做?”
容远停住脚步,玩味地看向酒后妩媚的女人,“你这是背地里说老板的坏话吗?”
“我怎么敢,只是怕老板一时冲动,判断失误罢了。”
容远用手玩着她的耳环说,“JADA,听哥哥一句话,不该管的不要管,没有希望的事情不要做。还有,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方逸行既然敢让那丫头做,就自然会帮她担着,说到底还是他方少帮我处理,我放心的很呢。”
说完松开玩弄她耳垂的手,笑着说了一句,“耳环很好看啊。”就坐上了车绝尘而去。
Jada眸子一黯,望向远处。一辆与她那辆捷豹同款的银色车子从夜色中飞快的开了过来。
Jada有些负气地走到方逸行身边,“既然你没喝酒,送我一下又何妨,干嘛叫他来。”
方逸行晃了晃手机,云淡风轻地答,“不是我叫他来的,是他自己打电话问你在哪,我总不能对他说谎吧。”
JADA带着受伤的表情质问,“就那么着急把我推给别人,我碍着你的路了是吗?”
方逸行也敛了微笑,声音微冷,“我是觉得方氏大少奶奶的角色很适合你,所以才推你一把,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直接跟他说不啊。”说完,用手拨弄了一下她的耳环,“这礼物还喜欢吧,还有上次爱马仕的包,你以为除了我哥,还有谁能把你随便在杂志上看到的东西记在心里呀,他给我打电话让我买的时候,我都佩服他的细心。JADA,你要长点心。”
JADA眼睛里蒙上了雾气,“你呢,你有心吗方少?”说完把卷发拢到一侧,风情万种地走到银色的捷豹前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
方逸行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正在低头玩手机的辛夷。
有些不满地走过去问,“这么晚了,跟谁聊天呢?”
辛夷头抬头,眼里都是焦急,“是在叫车啊,这地方太偏了,都没有车子接单。方少,这附近有公交吗?地铁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