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硕四人哭丧着脸,以为蒙面人要反悔。
“不准让他知道我的来找过你们,不然……”蒙面人话没说完,但楚硕他们心里明白。
四人迅速应下,赶紧奔逃,这才上演了先前一幕。
来参加的弟子只要肯花钱又有能力联系到人的,就会有楚家的弟子接应带路,所以像楚硕他们一样背着常疯萧白赶路的还不止一两个,没有引起什么侧目。
山上的植物开始和山脚的产生变化,许多常疯没见过的树木郁郁葱葱地在这里生长着。逆着山溪,翻过山头,常疯的视野开阔起来。这下山的路还有很长,但坐落在这四面山中的楚家已经可以看见。
太阳将落,山谷内的建筑如一个小城,灯火如海,在淡淡的夜色里穿上繁华的外衣。
楚硕为了不被人发现,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将两人放下,然后给他们指了路,赶紧带着另外三人跑了。
这几人闹的一出把常疯都看懵了,等过了时辰,焉轻竹把所有人完成目标的人聚集起来,将百来个孩子和他一起带进广场才暂时不想这档子事。
这里是楚家外门的大空地,名为日晷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日晷,楚家开外门集体会议的重要地点。
常疯刚来就注意到中央的日晷旁边有一堆人,他们有的蹲着有的站着,视线都在一个地方,像是在商讨研究。
虽然距离远,但常疯看得清那地上也躺了个人,衣服是楚家的,头发有些花白。
“额,噗,啊。”
躺着的人发出几声怪叫,终于像是缓过气一样的大口喘息着。本来软趴趴躺在地上的他,勉强半坐起来。
原来是在救人。新来的孩子们纷纷想到这点,给上面救人的鼓起掌来。
“你们不能这样啊!”
那刚躺着的人醒来看看周围,哇的一声哭道。
“你们救我做什么……你们不能这样啊!”
他头发花白,看样子得年过半百,腰间的石制家牌随着他的哭泣摇摇晃晃。
他身边的几位有的挂了铁牌子,有的腰间则没有。常疯刚才有弄明白,木、石、铁这个等级是腰牌,银、金就是手环,到了玉就是戒指。而其他几个手腕上正是戴了银的,是楚家内门人。
焉轻竹穿过人群走上前:“怎么回事?”
几个内门弟子行礼道:“师姐好,这个石牌弟子在此处服毒,幸亏我们这才在此救了他。”
这解释的话一说完,地上的那人哭声更大,疯疯叨叨地喊着:“我要活的时候,你们让我去死。我要死的时候,你们反倒是救人了!我的孩子啊,孩子啊!”
他这话吓得旁边带铁牌的外门弟子石珲上前躬身:“大师姐,是这样的。他叫王寿,年岁大了,有个儿子女儿。那两孩子前日里得了病,痛苦的很。他也没钱治,就调了味毒药把孩子给毒死了,今晚又想来这里自杀……”他观察焉轻竹的神色,可惜焉轻竹有面纱隔着,光从眼睛里倒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他继续,“多亏了几位师兄,不然这日晷处就要被他弄脏了。”
“我要死的时候,你们反倒是来救人了……我要活的时候,你们让我去死……我的儿子啊,儿子啊!”王寿的神智一直不清,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
“在药谷里,治不好两个生病的人?”焉轻竹收起平常的和蔼,冷哼一声。
石珲低着头,小心翼翼道:“他来这挺久了,一直都是做下等事的,手上也没个积蓄。加上那病确实怪,得请内门的人才行。所以他就干脆拿钱去调了最简单的毒药去。”
王寿捂着耳朵:“是是,我没有钱,买不到药材,看不到病……都怪我,我学艺不精,看不了病,挣不了钱……你们救我做什么!”
旁边站着的银环弟子们俯看着坐在地上的王寿道:“行了,赶紧回去调理吧,你身上的毒也差不多压住了。”
“是是……”王寿依言爬起来,他说话很是用力,唾沫四溅,大喊着“我要走,我要回去!楚家不是为我这样的人建的,楚家不是为我这样的人建的!从来不是……楚家不是……为我这样的人建的!”他边说边跑,叫喊着,像是要把喉咙里的浊气喊出去似的,嘶哑,无力。
石珲见他跑了,向其他人告了辞,赶紧追上,生怕这个王寿再闹出些什么。
“师姐别想了,这就是个疯子来闹事。”有人见焉轻竹脸色不好就这么说道。
见焉轻竹似乎心中不乐,一个与焉轻竹一样手带金色细环的人走到她旁边,用安慰的语气道:“楚家上下这么多人,外门弟子数量更是庞大,怎么注意得到每一个人。别想了,一个石牌子的而已。”他是药谷三师兄楚无苦,药谷谷主楚一效的二儿子。
此人脸长面白,身材也是修长,一双眼眼梢微吊,看向焉轻竹时的就如同窥视猎物的蛇一样细眯。
焉轻竹向来看不惯这个楚无苦,更不舒服他站在自己身边,抛下一句:“既然你在这里,那也没我什么事了,人都在这,你安排吧,我去休息。”
她这事做的很有大师姐的架子,扔下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一点面子也没给楚无苦。
楚无苦自然也是习惯了她这种态度的,他如蛇的眸子盯在焉轻竹身上,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们间发生的事底下离得远的弟子并不能看清听清,他们都关心着接下来更重要的事,入门分配。分配的好,进入内门只是时间问题,分配的不好,那可能就如王寿一样,一生都是个挂着石牌的弟子。
同样负责弟子一事的楚成刚来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常疯,他一边暗想儿子可能是失手了,一边考虑着怎么处置这两人。
他摸着脸上的美人痣,很快就想到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