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彩sè旗幡围拢的道路旁蹿了出来。几人都愣了一下,迫不得已地停了脚步,然后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盯到了那汉子身上,打量着对方。
那汉子长着宽宽平平的额头,嘴唇厚厚的,皮肤黑黑的,脸蛋子上染着两团高原红,如今因是寒冬,那红里还透着乌紫,是被冻出来的颜sè。他个子不高,却很魁梧,穿着厚厚的羊皮袄,让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方的,一个人就堵住了一条道。
那汉子肩膀上扛着一头活着的小牛犊子。那牛犊子的四蹄拿藤条拴得死死的,牛犊子的脑袋耷拉在汉子的背上,低声地叫着,像小孩子的呜咽声。
那汉子直接把牛犊子扔到了离娿身前,那牛犊子因为受痛又“呜呜”叫了两声,瞪大了一双充满了无辜眼神的眼睛盯着离娿。
牛犊子的眼睛清亮透彻,跟人的眼睛很相似,里边是淡栗sè的眸子,带着伤感,也有些茫然无措。离娿轻叫一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叫道:“干什么?”
韩枫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敌意,故而他并没有抽出紫金剑,只握着婉柔的手站在一旁,静候对方的说法。
那汉子“哈哈”地干笑了笑,然后皱着眉头盯着离娿,似乎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他用粘满了泥的手指头搓了搓头皮,然后指了指牛犊子,又两手做了个捧起的动作对着婉柔比划起来,嘴里叽里咕噜冒出了一堆话。
也谛族的话几个人都听不懂,四人面面相觑,倒是白童在韩枫的脑海里忽然大笑了起来。
白童自然也是听不懂也谛族的语言的,但长年累月的经历,他在某些层面的见识还是远胜于众人,譬如与本族毗邻的也谛族人的风俗习惯。
韩枫听了白童的解释,也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对离娿道:“他是给你下聘礼呢。”
“啊?”离娿的眼睛立时瞪大了。她不像寻常女孩子那般红透了脸再面露羞涩,反而忽地大声笑了起来。她笑得很厉害,前仰后合,几乎笑岔了气。
“娶我?”离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她见那汉子被自己笑得有些发蒙,便又俯身盯着那个牛犊子,问道:“呀……我就值这一头牛犊子呀?”
那汉子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这貌美的小丫头说什么,也不知她笑得那么高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然而正在发愣,就见村子里又走来了五六个男人。那些汉子身材魁梧,样貌雄伟,穿着体面,都是普贡长老家的仆随。
那几人和这汉子——阿旺也是相熟的,当先一人看着地上的牛犊子,看看笑得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离娿,再瞧着一脸尴尬的阿旺,不禁也笑着打趣道:“阿旺,你真是想讨媳妇想急了!”他说的是也谛族的话,韩枫几人依旧听不懂,但从他的神情中,也瞧得出他是在嘲讽那汉子。
随后,这人又转向了韩枫四人。他的眼神毫不掩饰地表达了他对离娿和婉柔样貌的赞美,旋即,他说起了不大流利的代语:“几位贵客远道而来,咱们普贡老爷想请几位到家里去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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