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一百一十四章

    就像一只正在闹别扭的猫。斯内普教授饶有兴味的想。

    哈利睁大眼睛瞪着看起来兴味盎然的魔药学教授，气呼呼的从桌子底下摸出了一个冥想盆放在桌上。

    “真是令人影响深刻的欢迎”西弗勒斯才刚起了个头，就不得不停了下来，无奈的迎接哈利劈头盖脸砸过来的检测魔咒。

    哈利眯起眼睛谨慎的观察魔咒的颜色，确认他眼前的男人就像他所表现出来的一样健康才收起了自己的魔杖。

    然后，一个人生了一下午闷气的救世主泄气的趴在桌子上。

    哈利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想象在面对西弗勒斯的时候要怎么表达他的不满，但当他的魔药大师终于平安回来之后，格兰芬多少年又觉得自己的气愤毫无道理。

    不管怎么说，又不是西弗勒斯自己决定伏地魔什么时候召唤他的。而且，从邓布利多那里知道这件事和西弗勒斯亲自告诉他也没什么显著的差别，又不是说霍格沃兹的现在广受欢迎的魔药学教授能在一大早冲进格兰芬多的塔楼里，就为了通知还没起床的救世主黑魔王找他。

    如果西弗勒斯真的那样做了那么伏地魔估计会准备好一打的阿瓦达索命咒来招待他的这位擅长魔药的手下。当然，前提是魔药学教授能够从一群热情勇敢并且在周末刚好无所事事的格兰芬多们那里及时离开去赴伏地魔的约会。

    哦，不过西弗勒斯从来都不怕格兰芬多的热情。哈利垂头丧气的趴着，拿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西弗勒斯。

    或许他应该表现的更像一个英雄的家属一样充满关怀？毕竟西弗勒斯是刚刚从伏地魔那里回来，哪怕他现在看起来完好无损，但他或许应该考虑到精神压力？哈利不怎么确定的看了一眼魔药大师，然后发现后者正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用一种看到什么有趣东西的表情看着他，一点也不像是精神有压力的样子。

    哈利沉默着扭头不去看他的魔药学教授，不管怎么说，那个拉文克劳的斯莱尼仍旧让他很、非常、十分介意。

    西弗勒斯微微勾起了嘴角，看起来像是被救世主的别扭表现取悦了似的。

    “阿不思说你借走了他的冥想盆。”魔药学教授用一种可疑的平铺直述般的语调说“我假设你并不只是想用它来给我的书桌上添一点装饰品。”

    “哦，对，我是说，不”沉浸在别扭情绪当中的哈利反射性的回答，然后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西弗勒斯的不满，像是被什么人施了咒语一样的住了口。

    西弗勒斯放弃似的叹了口气，走到占据了他的办公椅的哈利的身边，不理会格兰芬多明显的闪避，揉了揉少年那柔软并且固执的卷翘着的头发。

    “黑魔王的状况比我们所能想象的还要糟糕，他非常的虚弱，只能呆在火焰杯里。”西弗勒斯说。

    他用魔杖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拉出了一些银色的像是烟雾一样的记忆。

    好吧，一码归一码，他们总该先顾着伏地魔。哈利为自己的好奇心找到了一个足够合适的借口，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别扭，迫不及待的拉着西弗勒斯钻进了冥想盆。

    然后他们就像是掉进了兔子洞的爱丽丝一样掉进了霍格沃兹的厨房，记忆形式的邓布利多校长正心满意足的从家养小精灵们手里接过一只明显放了过多焦糖的焦糖苹果。

    哈利在老校长心满意足的咬下了一大口焦糖而没咬到苹果的时候被西弗勒斯一把拽出了冥想盆，魔药学教授脸上嫌弃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被纳威熬成一锅浆糊的膨胀剂一样。

    哈利忍不住在心里为西弗勒斯哀叹，这个生性严谨的男人看起来一辈子都没能遇到一个良好的雇主。当然，他的可选择对象实在是被局限的有些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如果摒除迥异的道德倾向这一影响人们判断的重要因素，哈利觉得一个喜欢把自己灵魂砍成片到处乱扔的自大狂以及超出人们想象的无可救药的甜食癖实在是有些半斤八两的令人难以抉择。

    哦，还要算上伏地魔和邓布利多校长同样令人难以理解的审美观。就算哈利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和敬重邓布利多，他也没办法勉强自己在这方面帮老人做出任何辩解。至于伏地魔就更不用说了，除了他永远不用担心有人用复方汤剂假扮成他的样子以外，哈利就算不站在敌人的立场上也实在没法欣赏一张秃头并且没有鼻子的脸。

    西弗勒斯谨慎的用魔杖将那些属于邓布利多的记忆挑出来，放进了他随手召唤出来的小银瓶里。然后又一次拽着哈利钻进了冥想盆。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个简陋的山洞里，洞穴的深处摆着一张黑乎乎的扶手椅，火焰杯被放在一个银色的托盘里摆在上面。

    “西弗勒斯，我最忠心的朋友，你来了。”伏地魔的声音嘶嘶的响起，在山洞里回荡着，显得格外阴森。

    “是的，我的主人。”西弗勒斯轻声说。

    哈利看到他的魔药学教授站在山洞的中央，恭敬有礼的向着那只杯子行了个礼。救世主撇了撇嘴，不怎么甘愿看到西弗勒斯对着一杯子伏地魔卑躬屈膝的样子。

    当然，斯内普记忆中的伏地魔可不会理会偷窥他的救世主的不满，他像个真正符合他年龄的絮叨的老头子那样诉说着他的伟大，同时不切实际的畅想未来。

    哈利不耐烦的动了动，打从心底里佩服西弗勒斯的绝佳耐性。

    令人佩服的西弗勒斯伸手安抚意味十足的轻轻揉了揉哈利的后颈，就像是在抚慰一只缺乏耐心的小猫咪似的。

    哈利感到有些不切实际的奇妙，他还从不知道在冥想盆里除了被拽着蹦出去以外还可以和人有其它意义上的肢体接触呢。

    冥想盆仍旧敬忠职守的播放着西弗勒斯的记忆，伏地魔耀武扬威的炫耀完了他的过去，畅想完了他的未来之后，终于用一种非常斯林特林的隐晦说法表达的了他现在的困境。

    如果将伏地魔先生冗长而啰嗦的演讲用格兰芬多的方式总结一下的话，那就是过去很辉煌，将来仍然会很辉煌的黑魔王大人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因为一些来自于灵魂上的小小困扰而不得不住在一只杯子里度过每一天。

    当然，没有一个黑魔王是呆在杯子里统治世界的——哪怕这只杯子有着悠久的历史和足以跟黑魔王匹配的价值。于是，黑魔王大人需要一些来自他擅长魔药的忠心属下的帮助。

    哈利没有特地转头去看都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这个斯内普是多么的激动——虽然在记忆力的那一个只是恪守礼节的对着火焰杯鞠了个躬。

    “是，我的主人。很荣幸能为您效劳。”他说。

    巫师们通常都将自己的灵魂看的重要极了，不太会有人放心将灵魂的命运交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上，哪怕是为了伟大的科学实验。当然，巫师们不怎么在乎科学，更不用说让他们理解实验的意义了。

    哈利曾经在某本黑魔法相关的书上看到过一段有关灵魂魔药和魔法的叙述，那上面说灵魂上的变化并不像身体的那样容易被人看出来，魔药或咒语的发明者们通常都不得不非常小心的时常检查试验品们的状况，以此来掌握情况，而大多数作为试验品的巫师们的不配合让这件事变得相当的困难。而魔药的制作变得尤为困难，毕竟它不像咒语那样简单和易于调整。包罗万象的材料和繁杂的制作过程已经为魔药发明者们设下了足够多的障碍，而灵魂魔药对试验品的高度要求让药水的发明变得更加困难。也正因为这样，能够直接作用于灵魂上的魔药并不多——无论是为了修补还是摧毁。

    现在，一个绝佳的，自愿的，可以用肉眼直接观察到变化的灵魂自己把自己装进杯子里送到了魔药大师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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