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侍郎也是混迹官场多年,听明白二人这是要私下言语,便知趣地站在远处。只有楚玚的贴身侍卫赵谪和云萦身边的丫头瑶儿陪在身边。
“瑶儿,请帮我和明轩哥哥道谢,并和明雪妹妹说我改日向她赔罪。”云萦刻意支开了婢女。
楚玚也示意赵谪站远些。
“我们也成亲吧!”云萦用小孩子般稚嫩的声音说着。
楚玚被这话语略惊了一下,望向云萦。云萦也回望着楚玚,就像他们初见那天的离别。只是心境大不相同了。楚玚失去了那年的意气风发,没有了那年的少年恣意,多了愁容、多了思虑。云萦长高了,却还是个小孩子模样,相比五岁那年清瘦了些,可还是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总是给人,毫无心机、毫无隐藏的感觉。开门见山,直抒胸臆。
往事不堪回首,楚玚也想起了那年的光景,赶紧收了目光、断了思绪。
“本王还不想和小孩玩过家家。”楚玚有些心酸,话难以出口,当年的婚事是锦上添花,现在看来是一笔糊涂账啊。身份不同了,心境不同了,一切便都不同了。
云萦并不气,要是澍王答应了,她才会觉得此生休矣。只是特意向右走了两步,站在了落叶树下,刻意沾染着树上的落英。“小女发上仿佛沾了落花,烦请王爷帮我扶落。”
楚玚看着金簪,还是忍不住掸落了那瓣花,手停在发鬓,却还是没有碰触金簪,只道声:“何意?”
“小女不才,贪慕虚荣,心生妒火,不想要你先娶侧妃……”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楚玚面色缓和了些,想来想去她不过是个孩子。
“似懂非懂,大概是个不堪的女子才能说出口的话。”云萦道。
“那本王为什么还要娶你?”楚玚仍是耐心地听着。这几年的经历,让他对再不悦的情况也能泰然处之。
“因为小女能陪王爷实现愿望。”云萦用稚嫩的声音说着沉稳的话语。
“哦?什么愿望?”楚玚似乎有些调侃,调侃自己竟然和一个小孩子废了这么多口舌。
“今日的愿望……往日的愿望……”云萦答道。
“你要什么?”楚玚没了耐心。
“小女只求两件事,一带弟弟入府,二,……”云萦顿了顿,“若有一天王爷愿望实现,能放云萦离开王府。”云萦鼓足了勇气。
“本王不会去求圣谕,但若是有圣谕在身,也不会拒绝。”转身示意赵谪,要离开。
“谢王爷应允。”云萦明白楚玚这是同意了,但是要看云萦自己的本事了。
云萦也赶紧跟上楚玚步伐。“尚伯父,云萦今日先告辞了,无礼之处,日后再向您赔罪。”云萦向尚侍郎行礼。
尚侍郎听说是人家王府家事,也不敢再以长辈自居,否则将王爷至于何地,就更不敢怪罪云萦了。“不敢,不敢。请便。”既不敢称王妃,又不敢称名字,尚侍郎只是回了礼,便送二人离府了。
二人出府门,云萦特地弄出了大动静,在府门口,和尚侍郎大声告别,生怕别人不知道云萦和澍王今日相见,还特意提起三年前赐婚一事,感谢能在尚府与未来夫君再见一面。尚侍郎以为云萦定是疯了,或是没了亲生母亲管教后成了个无礼轻浮的人,害得明雪之后两年见云萦时都要偷偷摸摸的。
出了门,云萦才傻了眼,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没有车辇,澍王出行,多是骑马的。她为了和王爷有独处机会,特地潜了车夫回去。还好,楚玚的侍卫赵谪也有一匹马,云萦只能骑赵谪的马。只是这马过于高大,她连上马都不能。赵谪碍于身份也不敢出手扶,澍王面色铁青,一把丢她上去。云萦除了有些害怕马过于高大,倒也不气不恼这粗鲁的行为。云萦想着,自己算错了,就活该这遭遇,有了苦楚、才有记性,下次才能把小细节也算进来。
况且云萦就是想弄得满城皆知,现在目的达到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就这样二人一路高调从尚书府走回了将军府。还如三年前一样,楚玚的马不远不近,和云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