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殊离院,他还真不知道东宫还有这么个小院子。
陈炎听明白长孙曜的意思,命人入殿仔细搜。
“还有没有人你看不到吗,还搜什么。”长孙明重重搁下笔,她说着起身,立在长孙曜前,恰恰是挡了人入殿。
“还得把衣柜床底都看一遍?再将我床上也翻一遍,看看是不是藏了人?”
“不让搜?”长孙曜漠着脸。
自那夜后,长孙明不过在太后那见过长孙曜一次,那次她看都没看一眼长孙曜,同样的,长孙曜也没看她一眼,若无意外,她同长孙曜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或者,哪天长孙曜动手杀了她,她没扛住死了。
长孙明冷着脸,挡着:“不让。”
长孙明的身量高,便是同裴修李翊站在一处也没有矮多少,但长孙
曜生得更高,足比长孙明高了快一头,长孙明身量单薄,这般,长孙明立在长孙曜面前倒显得小了。
“把右臂的袖袍卷上去。”长孙曜冷着声,目光自长孙明面上移到她的右臂上。
墨何那日伤了长孙明的右臂,大抵是臂臑穴前后。
长孙明翻他一眼,干脆直接地卷起袖袍,露出里头渗血的白纱。
长孙曜面无半点波澜:“解开。”
长孙明面色难看,瞥一眼后头的陈炎墨何等人,伸手扯下白纱系带,白纱落地,露出伤口。
手臂玉白修长,伤口深长渗血,尤显伤口怵目,伤口虽渐在好转,但显然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长孙曜并没有立即离开,迈步又近长孙明几步,垂眼仔细看长孙明的伤,指尖现出一枚悬心指刀。
冰凉的指刀抵在肌肤那一瞬,长孙明打了个寒战,她恼怒瞪长孙曜一眼,往后一步的同时,放下了袖袍。
“看完了吗!这伤到底什么样,你问你后面那个不是更清楚。”
长孙曜冷冷看着她,唤一句陈炎。
陈炎快步过去,依令去查案上书册纸张,看罢回来禀:“回太子殿下,只是些佛经。”
长孙曜收回冰冷审视的目光,转身离开。
陈炎略犹豫了会儿,声音并不大:“五皇子,你的伤还重,还是少用些手的好。”
长孙明眼眸微垂些许:“不劳陈将军挂心。”
*
长孙无境看着山河图上长琊山那块的细长小刀很是可惜,手中的执着的细长小刀抬起复又收回,几番来回后,他将手中小刀掷进燃着的铜炉中。
他转身倚在山河图,莫遥同那小宫女都端王的,便只能算作一次。
高范觉出长孙无境的烦躁和不悦,连呼吸声都不敢大了,他是知道太多的人,朝堂与深宫中,知道的越多,便死的越快。
他现下再不敢问长孙无境要去哪歇,便是宛贵妃,他也不敢再多提一字,他已经明白长孙无境到底将宛贵妃当做什么。
忽地,外间传霍极求见。
霍极行罢礼,便禀:“陛下,太子已查清苏语儿身世,曲仁被废一条腿,今早辞官归乡。”
长孙无境抬手,摸到长琊山的细长小刀,漠声:“朕知道了。”
*
苏语儿自一旁拿起叠放的衣袍,垂着眉眼过去替姬珏更衣,姬珏眉眼带笑,握着苏语儿的手,在苏语儿手上印下一个吻。
外间小丫鬟忙碌着摆早饭,姬珏拉下苏语儿,又自后头环抱住她,深深嗅了一口苏语儿身上的香:“语儿,你再睡会儿,不必急着起,睡一觉等等我回来,这京城便大不同了,我今日便能处理好这些事,还苏家一个清白,你也再不会是袖玉楼的青旖。”
苏语儿长睫轻颤,良久后方道:“六公子,我等你回来。”
姬珏又自苏语儿面颊印下一吻,一时倒觉少了,手又不规矩地去解苏语儿的衣袍,外间忙碌的丫鬟婆子赶忙低下头一一退出,将房门关起。
苏语儿面色一变,推着姬珏起身:“六公子,该迟了。”
她这话音刚落下,忽地房门被踹开,外间响起一阵丫鬟婆子的惊呼哭闹声,很快那些声响便又止了,姬珏面色大变,起身还未出去查看,两名守在缪青园的侍卫被踹进了房中,旋即陈炎出现在二人面前。
苏语儿面色倏地一白。
长孙曜冷着脸从外头入内,还未开口,手中一本奏疏同账本便直接砸在了姬珏面上,姬珏狠狠挨了这一记摔下。
苏语儿脚下一软,跌坐不起。
奏疏同账本是姬珏藏在缪青园书房的,奏疏落地平铺开,姬珏一眼看下,户部与姬家四字最是显眼。
侍卫上前搬出圈椅茶案等物,长孙曜入座的同时看一眼陈炎。
陈炎拖着姬珏至长孙曜面前,于此同时,散开的奏疏同账本一并随着姬珏到了长孙曜跟前。
长孙曜方已经看完奏疏和账本,他瞥一眼后头的苏语儿,再看姬珏愈觉糟心,不快斥道:“你果真是疯了。”
*
裴修拉着李翊到偏僻处,伸指抵在唇间,示意李翊不要出声,随后抬头看向高墙青瓦。
李翊的人查到苏语儿离开袖玉楼,避着众人来缪青园见姬珏,李翊觉此同户部案有那么一点关系,便带着长孙明裴修来。
未料,有人比他们来得早,对方应也不想将此事闹大,带的人并不多,只将缪青园前后门守了,李翊不会武功,裴修只会三脚猫的功夫,便只长孙明一人潜入了缪青园。
二人不好入缪青园,便在外头等长孙明去探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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