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孔仿佛比海水还要冰冷。
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和刚才那句质问都令晓苏摸不着头脑,只感觉手腕吃痛。
她眉头微皱正想出声,他却伸出另一只手,直接卡在了她的颈脖上。
她狠狠吃了一惊,颈上传来的触感真实有力,有力的手指正好摁住最粗的那条血脉,并且毫不留情地慢慢收紧。
他想掐死她!
晓苏被这样的认知吓了一跳,一时间竟连反抗都忘记了,呆呆地愣在原地。
湿冷的海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在这样的气候里居然会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海风卷动着裙裾和发丝肆无忌惮地飞扬。
他突然这样是为什么?
虽然知道他一直都痛恨自己,可是她也不会感觉错误,今天在船上,其实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反而他是希望自己能够逃出去的,现在又是怎么了?
她很努力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眼底,可是从聂峻玮眼睛里传递出来的信息却又那样分明,冰冷阴森,狠厉决绝——就像他的手指,明明是人的肌肤,明明应该问短干燥,可是这一刻却宛如锋锐的利刃般紧贴在她的脖子上。
只要他不高兴,随时可以了断她的生命。
在愈加猛烈的风中,聂峻玮咬着牙,手指再度收紧了几分。
随即,他听到了细微的呻吟声和挣扎的吸气声。
他眯了眯眼睛。
她的面色苍白无措,只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牢牢地看着他,目光中仿佛闪过惊慌诧异。
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她也许就会如一朵萎蔫的花般迅速凋零在他的面前。
可是,他犹豫了。
就像是往常的每一次,她在自己的面前使用那些小伎俩,一次又一次,他看着,然后把她抓回来,最后也不过就是不了了之。
可是宋晓苏不会知道,他聂峻玮对待那些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虽然他的身份特殊,但是这么多年他有自己的处事手段,可唯独对于她,他终究还是在最要命的时刻犹豫了。
和以往每一次都一样,就算知道她恨不得让自己去死,他却还是该死的犹豫了!
时间所剩无几,但他下不了手。
看到她近乎慌乱的眼睛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将她留在船上。
也许——也许只是因为觉得还没有折磨够她,是的,凭什么让她这么容易就去死?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他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
所以,是不甘心也好,他现在竟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只是想让她安全离开,哪怕她是绉泽楠的同伙,哪怕她协助着他的敌人将他困在了这里。
聂峻玮几乎忍不住在心底嘲笑起来,原来自己竟是这般的妇人之仁。然而,就在他犹豫的这段时间里,晓苏正经历着非比寻常的痛苦。
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喉管仿佛就要被掐断了,频临死亡的恐惧袭上来,成功地驱走了之前笼罩着她的短暂的惊讶和怔忡。
她开始本能地挣扎反抗。笑你玮不。
聂峻玮看起来那么坚决,眼里除了冰冷的光芒之外,似乎还夹杂着复杂的愤怒甚至仇恨,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会这样。
她的身体一边向后蜷缩,一边咬着牙根扳住那只冰凉的大手向外拉。
原以为她是在蛶蚁撼树,可是没想到,居然没费多大力气便给她挣脱了。
晓苏踉跄地往后连退了几步才止住惯性,停下来第一件事便是捂着脖子拼命地大口呼吸。
奢侈地吸入空气再灌进肺里,直到稍稍缓过来一些,她才惊魂未定地抬起头。
“聂峻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疯了么?!”她气喘吁吁地指控,却不敢再靠近他。
聂峻玮没吭声。
他基本已经猜到了,通过指环被刺入自己体内的物质,应该是某种特殊的麻醉药,效力很强,那样的一点就让他有了种脱力的感觉。
终于知道绉泽楠在放心走开之前为什么会有那副神情了,他笃定了自己已逃不脱,所以故意连盯梢的手下都撤走,只为等着看一场好戏。
但聂峻玮相信,最后关键的时刻绉泽楠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显现身,享受胜利的成果。
新的一波眩晕袭来,聂峻玮不得不用收撑住船边护栏,五根手指紧握住冰凉的钢铁,略显吃力地抬起眼睛对晓苏:“还不走?”
晓苏余惊未定,但也很快觉察出异样,脱口便问:“你怎么”
可是最后一个“了”字还没出口,只听见那道愈加清冽的声音对她低吼:“滚!我叫你滚,或者你可以选择现在死在我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