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叫雅伦居士,今天路经此地,听闻城内最近发生了一场大瘟疫,打算进去看看。”应答的嗓音,浑厚如钟,苍劲有力。
大伙听罢,无不怔然。
负责守城门的护卫长,顺势做出禀告,“启禀将军,刚才我们已经对这老头说过瘟疫控制住了,不再需要大夫,可他还是坚持进来,您说会不会有诈?”
不错,如今关键时刻,这个可能性极大,加上天已黑,实在不宜开城门。
就在众人思忖忧虑之际,古煊厉声命令道,“开门,让他进来。”
“皇上……”众人惊呼。
李浩已经直接返回城楼上,用轻功腾飞,在城墙外审视一遍,再回到地面时,告知可以打开城门。
随着大门缓缓张开,一个身形高瘦的人影映入大家的眼帘,在护卫检查过后,他跨过高高的门槛,朝众人走来。
明亮的灯笼,清晰地照在他的身上,鹤发朱颜,瘦骨清风,雍容雅步,配上一袭灰色的袍子,俨如一个得道高仙冉冉驾临。
“你懂医术?”古煊不顾防备和警惕,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子轩和李浩唯有紧紧跟随,万分警觉,给予随时保护。
老人没立即作答,而是看向古煊怀里的白色人影。
古煊怔了怔,又道,“那你能否救活她?”
这时,老人看到了冷君柔的脸,气定神闲的面庞陡然一怔,轻唤出声,“艳儿!”
古煊倏忽震住,艳儿?他指的是柔儿吗?可是……艳儿……艳儿,对了,柔儿曾经说过她娘叫夏艳芝,莫非……这老头把柔儿当成她娘亲了?想罢,古煊再度急问,“你口中的艳儿,全名叫什么?”
老人回神,继续看着冷君柔,忽然摇了摇头,“不,不是艳儿,她应该是艳儿的女儿,是不是?对了,艳儿呢?这位夫人的娘亲呢?”
“夏艳芝?老头,你指的是不是夏艳芝?”古煊语气更加急促。
“嗯,是的,我是艳儿的师父,她人呢?”
夏艳芝的师父!
“呃,那个……雅伦居士,关于夏艳芝的事,我们迟点再告诉你,既然你懂医术,不如先救人吧?”李浩插了一句。
蓝子轩也赶忙附和,“不错,君柔是夏艳芝的女儿,算起来是你的徒孙,她染了瘟疫,过了今晚她就……就要香消玉殒,求居士快救救她。”
君柔!原来,艳儿的女儿叫君柔!她病了?病入膏肓?雅伦居士又是感叹又是惊慌,马上给冷君柔把脉,然后,询问冷君柔的情况。
幸亏古煊带冷君柔来看日落时,安排了李军医跟随,于是,由李军医把具体情况告知雅伦居士。
雅伦居士听后,皱着眉头,暗忖一会,道,“看来,艳儿的病,遗传到了君柔身上。”
“遗传?遗传计么病?”古煊和李军医不约而同地问。
“其实,这也不算是一种病,艳儿十五岁那年,中了一种奇毒,为了救她,我用七种毒草配置成解药,她服下之后,毒去病除,还因此使得体内的血能解百毒,不过,同时也有一个隐患,那就是,她怀孕期间,假知不幸染上一些相冲的病,会引出并发症,没有对症下药的话,结果是气尽身亡。君柔可能是遗传了艳儿的这种血。”雅伦居士解释完毕,再给冷君柔把脉一次。
众人听罢,无不感到神奇,古煊更是焦急知焚,“那还能不能治好?对了,这病是你调制的药引起,你一定也能找出解药的是不?”
雅伦居士没立即回话,盯着古煊,问道,“你是君柔的夫君?”
古煊愣了愣,怒斥,“废话少说,快回答朕的话!”
“你是……古煊?”雅伦居士没半点慌张,还直呼古煊的名讳。
“雅伦居士,你猜得正是,皇上三年前遭奸人所害,如今要打倒坏人,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继续保护东岳国,保护老百姓安居乐业。在下蓝子轩,恳请居士尽快治好皇后娘娘,好让皇上放下心来继续抗敌。”蓝子轩又插话,见这位老人能立即猜到古煊的身份,他想这老人应该关注过国事,便也索性明说,希望能促使老人尽快医治冷君柔。
雅伦居士对脸色阴霾的古煊再审视片刻,又问,“那艳儿呢?君柔她娘呢?”
“伯母她……六年前已经不幸去世。”又是蓝子轩代为应答。
雅伦居士瘦削的身板轻轻一抖,目光回到冷君柔身上时,沉痛地道,“君柔的病,其实并不难治,只要艳儿的血当药引,再配上我重新调制的那七种毒草一起服用,将她体内的毒逼出,然后再休养诊治数日,直至痊愈。只可惜,现在艳儿她……”
“那就是说,以毒攻毒?居士刚刚不是说皇后娘娘遗传了那种独特的血吗?直接用娘娘的血当药引行不?”李军医提醒。
“不行,君柔的血已被感染,再也起不了作用。”雅伦居士摇头,神情更哀痛。
众人听罢,也纷纷黯然,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熄灭。
古煊更是大喜大落,抱着君柔,重重地往后打了一个趔趄,他还以为老天爷听到自己的愤怒和控诉,怕了自己,故派人来扭转乾坤,把命还给柔儿,谁知道,依然是自己一厢情愿。人定胜天……看来,人根本无法胜天,人根本无法胜天。
“那除了这样,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看居士应该是医术很高明之人,请居士再想想办法,务工救活娘娘。”蓝子轩继续恳求着。
“请居士务必救活娘娘!”众人也跟着发出请求,那些士兵还跪下。
雅伦居士看着他们,回应他们的,是无能为力的遗憾和哀痛。想不到,艳儿母女两人的命都这么短!
李浩正悲痛着,脑海忽然灵光乍现,对古煊道,“皇上,您还记得当年恢复记忆的情景吗,当娘娘的血与您的血融合后,您便想起一切,这会不会是因为您的血与娘娘的有关联?甚至是一样的?那您的血不就可以当药引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古煊单手抱住冷君柔,朝雅伦居士伸出另一只手,“居士,快检查一下朕的血,看看朕的血能否救活柔儿,快!”
雅伦居士困惑,但还是接住古煊手,给古煊把脉,然后,从杯中取出一支干净的银针。
不过,郭将军出言阻止,“居士,很抱歉,这银针……能否让本官先检查一下?”
“郭将军,休得无礼,救人要紧。”古煊马上叱喝,他一心想着救活冷君柔,该有的提防早就丧失。
倒是雅伦居士,竟然赞许,“这位大人果然尽忠职守,行,你尽管检查。”
“谢居士,得罪了。”郭将军接过,吩咐李军医检查,确定没问题后,这才归还给雅伦居士。
雅伦居士依然毫无愠意,拿回银针后立刻行动,小心翼翼地在古煊手指上轻轻一刺,而后,将带血的银针头,移到嘴边,伸舌一舔。
古煊已不再气恼郭将军方才的多此一举,整颗心投放在雅伦居士的操作上,待雅伦居士尝过后,迫不及待地问,“怎样?行不行?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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