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故事,在中国早成千古佳话。一个青年寡居的富家女子,躲在帘后偷听父亲与客人们的宴会音乐,看到久慕的青年才俊轻拨琴弦,音流缓缓而出“凤兮凤兮归故乡,翱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凤兮凤兮从我栖。”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挑动了文君的芳心。该女子“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乃与驰归成都”
卓文君该算是古代女子里最早的“追星族”了——对于心仪的偶像,勇敢追随,哪怕他还是个一贫如洗的穷光蛋,本姑娘也敢当了头饰开个酒店,当垆卖酒。
追星这个词,似乎是当今大众娱乐文化蔚然兴起的产物,那些对明星、偶像盲目发烧的拥趸们所营造出来的疯狂的气息,难免让成人们不可理喻。殊不知,对于心中仰慕的偶像,古代那些女追星族们追逐起来,也如现代人一样狂热。
魏晋是个很崇拜姿容、欣赏美男才男的时代,我们常说“貌比潘安、才比子建”这个潘安与当时的另一个超级大帅哥卫玠,就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大众偶像;那时人们对于超级偶像的围观、尖叫、顶礼膜拜,跟今天的粉丝相比,可谓毫厘不差。当那些容貌俊美、身姿修长,又能以妙笔撰写华章或者口若悬河地谈古论今的超级男星以玉树临风之姿、飘逸飒爽之态经过首都的大街小巷,那些狂热的粉丝们,不管是如花姑娘还是龙钟老太,不管他读没读过这个偶像的文字,都会蜂拥而至,里三层外三层地争相观看巨星的曼妙风姿;她们往往手拉着手把帅小伙围在中间,大大方方又兴奋异常地向偶像温柔地抛掷鲜花和水果,不尽兴不离去,不把偶像累个半死绝不收兵。
那时,大帅哥潘岳出门,往往满载粉丝们抛来的新鲜水果矜持而归,如此美事,自然引得洛阳城中另一位才子左思的艳羡,所以他也打点成潘岳的模样,夹了个弹弓去大街上出游。可惜左思他娘对不起他,尽管他也很有才华,写出来的文章不比潘岳差,但长得不帅的他公然做起盗版潘安,不仅令小姑娘们怒火中烧,连那些老太太都朝他吐口水。最后,左思只得如丧家之犬逃归。
另一个超级俊男卫玠,生就一副好皮囊却因身体不好而被家人限制出门,但当这个面色俊美的帅哥坐着通体胜雪的四只山羊所拉的车经过大街时,因观者如潮而造成堵塞交通。卫玠的美貌名满天下,当他因家族变故而从北方南下江南,建业(今南京)大街小巷的女粉丝们听说偶像要光临这座城市,简直是倾城不眠,心旌摇荡,兴奋不已,她们议论着,期盼着,穿上盛妆等待美男到来。那天,卫玠终于到来,在城市的每个路段,无不被人山人海地围住,欢呼、尖叫、拥塞,以致卫玠举步维艰;最后,本就体质孱弱的他,终于累极而病,27岁的美少年就此“香消玉陨”这故事明文记载在世说新语里,可见,当时人们爱美、追星之狂热。
另外一个故事也反映了那时女子有着自己非常独立的审美观、价值观。谢道韫,东晋才女,出身名门望族,能诗善文,出口成章,在“王与马,共天下”的时代,嫁与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可是,当谢姑娘第一次从夫家回得娘家来探亲,谈起自家夫君,很是沮丧气馁,说什么“天地之间,竟有王公子这样的人!”谢姑娘极不高兴的模样,透露出其心性颇高,也足见当时女子对男子才与貌的定位。在王家这样的豪门里,王凝之有德有才,想来不过是容貌形象距离自己心中的标准差一点罢了。世说新语记“王夫人大薄凝之”一个“大”字、一个“薄”字,足见当时女子对于非梦中情人的男子很是嗤之以鼻的!
因为人们审美意识强烈,因为追星族们的疯狂,那时的男人很注重相貌和风度,一个男人“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濯濯如春月柳”、“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或者敷粉、喷香水以营造皮肤白皙、玉体萦香,都不为过。循着追星族们的欣赏标准,男人们“胡粉饰貌,搔头弄姿”甚至装扮成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模样以博青睐,都属正常。所以晋书在提到名流时,也很少不提这人的容貌风采的。
国人印象中的古代女子,似乎都是一副行不动裙、笑不露齿、移步款款的大家闺秀样,在我们的感觉里,这些女子在三从四德的教养和规范下,成天坐在绣花楼上吟诵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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