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有钱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要后继有人,才能光耀门庭,自己生了那么一个傻儿子,不要说是光耀门庭,就是走到外面连头也抬不起来。钱再多又有什么用,以后交给谁?再生一个,自己倒是有这个能力,可丈夫的种子不行,就是生得再多也是白搭。和丈夫离婚,按自己还未退失的姿色,再去找一个能产优良品种的丈夫是完全有可能的,但这个丈夫是否和现在的老公一样,也那么有钱,那就很难说了,她过惯了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富裕日子,适应过那种花钱如流水的阔绰生活,如果要她又回到以前那种紧张、窘迫的日月,她早已不习惯了,宁愿去死,也不愿重走这条道。她苦恼,她苦闷,她心里堵得慌,她这才理解红楼梦里大有大的难处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了。
牛科长一再强调老董的大脑发达,种子好,好像这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她听了一下子便明白了。难怪老董的两个儿子那么聪明,都上了北京的第一流大学,追根溯源,还是老董播下的种子优良。如果自己生的儿子也能像老董的儿子那样聪明,以后也能考上北大或清华,那就富贵两全了。她相信自己的这块地并不瘦,只要种下的种子好,是一定能够长出好苗子来的。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获得像老董这样的优良品种。她有点犯难。
丈夫回来了,她想和丈夫商量商量,转而一想,觉得这事大荒唐,这种事怎么能和他商量呢,说他的种子不行,这不等于在骂他吗?他对丈夫打量了一下,把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丈夫虽然身着一身名牌,光手上戴着的那颗绿宝石钻戒,就能买一栋别墅的,够气派了,但他举手投足,总是摆脱不了那种没有文化的粗俗,让她看着有些不舒服,把他和老董作一比较,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老董尽管无官无衔,但他不卑不亢,温文尔雅,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有文化、有涵养的儒雅气质,让人看了是那样的得体、受用、舒服。突然间,她心里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去找老董接种。不是曾有人提出过,要给世界上诺贝尔奖金获者建一座精子库吗!这不就是接种,现在还没建,自己就先走一步吧!
当这种想法从脑子里一冒出来,她的心就扑通扑通的一阵狂跳,脸上仿佛刚被烈火烧过似的,满脸的灼热。丈夫见她怎么满脸通红,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摸了摸她的额头,大呼一声,哎哟,好烫,我送你上医院吧。她一把拉住丈夫的手,妩媚地一笑,傻蛋,我想丈夫忙问,你想什么?小舒佯装生气,娇嗔道,我想给你再生个儿子。丈夫哈哈大笑,你想生就生呗,你就是给我再生十个我也养得起。
丈夫是非常爱她的。那时,他为了获得她的爱,可以说是不惜工本,什么招都使用过,自己不行,还专门请了几个谈情高手为他支招。功夫不负有心人,努力怎算没有白费,他终于如愿以偿。结婚后,他仍然很珍惜这份感情,对她忠贞不二。他不像其他大款,到处包二奶,养情人,他甚至连在外留宿都不曾有过。他在外面虽然很威风,在家却什么事都顺着她,生下孩子后,她说不想再生了,有一个够了,他没说半个不字,还自我安慰。不生了就不生了,这样更好,还能保持体形,显得更加漂亮,反正多儿多女多福的观念早已过时。想不到现在她主动提出来还要再生一个,他不仅感到意外,而且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小舒躺在丈夫的怀里,任由丈夫的爱抚,其实她的心早已飞出体外,到了老董的身上。
南方发生了水灾,单位发动大家献爱心支援灾区,局长把任务落实到办公室,办公室主任又把这事交给了小朱,要他具体经办。小朱来到老董的办公室,问他捐多少?老董问,捐多少有没有规定?小朱说,捐款是自愿的,局里只提一个要求,科级以上的二百,一般人员一百,多捐不限,这就要看你有没有爱心了。
老董说,那我就捐一百吧。说着摸了摸口袋,摸了半天,掏出来的全是一些零碎票,一数才二十块,他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今天我没带那么多正巧这时小舒进来了。她看到正尴尬着的老董,给他垫上了一百元,又把自己捐的五百元交给了小朱。小朱笑道,老板就是老板,出手这么大方。照这个数,怕要赶上县处级标准了。小舒嗔道,你要这么说,我就取回来了。小朱忙求绕,别别,开玩笑呢!
老董感谢小舒帮他解了危,由衷地说,谢谢你。我明天就还你。小舒莞尔地一笑,都是一个单位的,谢什么。
第二天,老董拿着一百元钱来到小舒办公室来给她还钱。小舒站起来让他坐一会儿,老董没有坐,把钱放在她的桌上,说了声谢谢转身欲走,小舒把钱又塞回老董兜里,算了,不就一百块钱吗,搞得那么认真做什么。老董不想欠别人的情,说什么也要还,又从兜里掏出来放在桌上,两人只像打架似的,推来搡去闹了半天,到底小舒没有拗过老董,老董一把把钱扔在桌上,挣脱衣衫逃也似的走了出来。
老董回到办公室沏了一杯茶,坐下来准备写一份材料,一摸左边的口袋,怎么这里面冒出来一张一百元钞票,他感到奇怪。刚才不是把一百元扔在小舒的桌上了吗?难道是她使了什么障眼法,又给自己塞进了口袋。他站起来,又走进小舒的办公室。
老董问小舒,刚才你是不是又把钱塞我口袋里了?小舒拿出他刚才扔在桌上的那一百元说,你不是扔我桌上了吗?钱还在我这呢。你大概是自己忘了,你兜里还装有一百吧!
老董说,没有,绝对没有,我的钱是从来不放下衣袋的。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晚上快下班时,小舒要老董等一下,说要请他吃饭,老董感到十分惊讶,她请自己吃什么饭呢?老董问,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吃饭就免了。小舒笑着说,你怕我吃了你呀!我有事要跟你说。
两人来到祥瑞酒店,小舒点了几个菜后,把菜谱推过来要老董点,老董接过菜谱,没有点菜,而是把菜谱一合说,只两个人,就你点的那几个菜足够了,多了也吃不完,浪费了。说吧,你不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还不能请你吃个饭呀!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干吗关系要搞得那么紧张呢!这话说得倒对,都是一个单位的,经常在一起聚聚,吃吃饭玩玩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何必非要等到有事了要求对方时才请吃饭呢,这岂不太俗!老董没有吭声。但到底他还是无功不受禄,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小舒给老董倒了一杯酒,自己首先喝了一口,说,老董,我知道你现在有两个孩子上大学,家里就你那点工资,手头有些紧张,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了,别客气,只管对我说,拿过千把几百救救急,还是帮得上忙的。
老董听了非常感动,一扬脖子把一杯酒全干了,又夹起一块肚片送进嘴里,嚼了一阵咽下去。他闹不明白,小舒为什么突然间对他这么好。小舒在单位是位大美人,也是位冷美人,平常她是不大喜欢和人套近乎的,那怕是局长、书记,她也是不卑不亢,没见她有什么特别的不同,这一点,她的性格和老董有点像,也令老董特别钦佩,正因为她的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同事们对她又是喜欢,又是妒嫉。喜欢的是她长得漂亮、美丽,没有奴颜媚骨,走到哪都能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往人面前一站,只像是擦亮明眸的清洁剂,会让人眼睛一亮;妒嫉的是她太过于心高气傲,冷艳如霜,让人有些不敢接近,处处都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质,而把对方压倒,让人对她不敢平视,只能仰望。想不到这个自己平时连话都不敢与她多说的阔太太,怎么竟一反常态地对自己发生了兴趣呢?今天这场酒,该不是鸿门宴吧?又一想,笑话,自己只是一个老董同志,她也不过是一个舒小姐,虽然有钱,但同样是花胡一个,无职无权,平日里又无宿怨,她能把自己怎么样,还能给自己下套不成?最多也不过是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想寻个同病相怜的同僚发发牢骚罢了。
果然,小舒喝到微醉的时候,发起了牢骚,老董啊!我真为你抱屈啊!凭什么你干了几十年,每次提拔都没你的份,到如今还是花和尚一个你要是觉得憋屈,就把工作辞了,到我老公的公司来。
老董又一次被感动了,摇着他那有些昏昏沉沉的头颅,激动地说,多谢了,小舒,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老了,对官场上的事早就心灰意冷没兴趣了,你还年轻,你应该还有前途,多努力努力,和领导走近点。
小舒嘻嘻一笑,一副现世不恭的样子,我上班你以为我是在乎给我的那几个破钱啵?我是在家呆着闷得慌,借上班来打发打发时间,当官提拔,我更不感兴趣。我还怕掉进那污水潭里弄脏了自己的身子呢!
老董喝到最后也有些醉了,话变得多了起来,到底说了些什么,他酒醒后一点都记不得了。他只记得两人喝光了一瓶五粮液。自打这次一起喝酒之后,两人好像突然间跨越了年令的障碍,互相之间,一下子拉近了距离,并在不知不觉中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漂亮的女人,男人都是喜欢的,只要这个男人他不是泥塑木雕。
老董开始喜欢上了小舒。虽然这种喜欢是一个男人对一个漂亮女人的喜欢,也说不出一个具体理由来,但这种喜欢是没有掺杂任何不轨的图谋,是同志间的友爱,是纯洁透明的,也许是对她人品的敬重,也许是对她姿色的倾慕,也许是惺惺相惜他说不清。他发现小舒对他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从她那双顾盼生辉的明眸中,他读到了她流露出的那份真诚,那种善意,那份热情,那种友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老董发现自己对小舒的喜欢,慢慢地在升级,并且这种升级已开始变了味,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纯洁了,从喜欢她这个人到喜欢她的身体并想获得,就像过了保质期的饮料,本来开始是甜的,合符卫生标准的,可时间一长,就开始发酵,慢慢变馊、变酸,最后完全变了质。他知道照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是要上错床的。虽然理智上在不断地提醒自己,告诫自己,但那感情的激流就像势不可挡的涛涛洪水,来得太过凶猛了,他那理智的堤坝又十分单薄脆弱,已不足以抵挡了。他正一步步地向她走近。同时他也发觉,小舒和他一样,也在悄悄地朝着他靠拢。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已不再是过去的那种纯纯温情,而变成了两团烈焰,不停地喷吐着火舌,不时地舔噬着他的脸膛。他在烈焰的烤炙下,则变成一捆经过六月天曝晒的松针,火舌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马上就要点着了,接下来松针将会噼噼叭叭的燃烧起来。他有些惊恐、慌乱。
老董对于这种不曾想到的艳遇,感到不知所措,拒绝吧,已经不可能,他从心里也是抗拒的,也根本做不到;接受吧,他毕竟没有这样的经历,心里不托底,还有几分害怕,他像一个迷路的行者正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选那一条路,往哪走才正确。
他犹豫,他彷徨,但最终能不能抵挡这场诱惑,他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吧!
小舒感到十分高兴,她已从老董那双散乱游离的目光里看出了他的心绪,她估摸着老董已经彻底失去抵挡诱惑的能力了,她撒下的那一把鱼饵,围着鱼饵的鱼已经度过了害怕期、试探期,不愿意离开了,接下来马上就要吞吃了。时机已成熟,该起竿了。
一天,老董下班刚走出办公室的大门,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小舒打来的,他马上按下接听键,小舒告诉他说,她家里的电脑出现了故障,要他帮着弄一弄,她的车在南国花园门口等他,老董立刻给老婆拨了个电话,告诉她说,他今晚要加班,就不回家吃晚饭了。挂了电话便直奔南国花园。
刚到花园门口就看到小舒的那辆漂亮的宝马车停在大门旁边。老董疾步走过去,小舒给他推开右边副驾驶的车门,把他请上了车。
几分钟就到了小舒的家。老董是第一次来她家,一进门就被那堪称奢侈的豪华装修惊得目瞪口呆,心想,有钱的和没钱的过的日子就是不一样。看看别人的生活,再看看自己,真是两个天地,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自己成了一个实足的乡巴佬。两相一比较,他恨不得一头就撞死在这里。坐呀!还傻站得干什么?小舒喊了一声,呆若木鸡的老董这才从遐思中回过神来,傻傻地坐了下来。
小舒给他沏了一杯茶,又端来一大盘外国进口的水果,放在老董面前要他吃,老董不知所措,慌不迭地说,你不是说电脑有故障吗?还是先看看电脑吧!
急什么,你先喝口茶,吃点水果,歇会儿再说。小舒对他斜斜地瞅了一眼说。
老董不敢正眼看她的那双眼睛,他觉得她的眼里有一把钩子,只要自己的眼光一碰着就会被钩住吊起来,虽然他不担心被她钩住,还有一种巴不得的欣喜,但这是在她家里,万一他老公回来了,怎么办?要钩还得选个没人知道的安全地方。于是,他避开她的眼光站起来,坚持说,还是先看电脑吧,看完了再吃不迟。
小舒把老董带到她的电脑室,接通电源,打开电脑主机,让老董坐下来检查。老董拨弄了一下鼠标,问她都有哪些问题?小舒说,也不知怎么会事,就是网速太慢,老实登录不上,又经常死机,还有我原来存贮的一些资料也调不出来了。
老董盯着电脑荧屏,开始检查。小舒站在他背后呆呆地看着他。只见他时而敲击键盘,时而点击鼠标,来回不停地拨弄着,还不时地向她问一些情况。很快老董便渐入佳境,全部身心都沉浸进电脑的王国之中。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突然感到他的背上好像有一股热浪袭来,并且这种热浪越来越强烈,在蔓延,在荡涤,已经漫过他的后背,进入胸前,并继续往下推进在耳轮上,在颈项间也有一股带着芳香的热气在吹拂,这种芳香进入鼻腔,浸入心脾,让他感到了一种无法遏止的冲动。他的心在狂跳,他的血在奔涌,他的脸在燃烧,他的全身都像着了火一般,他的手指变得僵硬起来,不听他的使唤,老实弹不准手下的键盘。他的眼睛也变得恍惚了,那恍若围棋子的键盘,突然间幻化成一个女人的头像,正对他咯咯咯地发笑。他有些呼吸不畅,好像有了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他把头往后仰了仰,想伸伸腰,可头上有两堆软软的肉团死死地将他的头抵住,越向后抵得越紧,那软软乎乎海绵似的肉团变成了一顶帽子,已把他的头全部盖满。他听到了一种粗壮的呼吸声,伴着气息,顺着他的前额,鼻翼从脸上滑过,又慢慢地倒流回来,进入他的鼻腔,沉入丹田,这时心里的潮涌澎湃着阵阵激浪,潮汐般的漫过来,冲上了海岸。他实在没办法再坚持了,他扭过头来,看到的是一双火辣辣的眼睛正盯着他,那眼睛里喷射出来的是一团能把身体点燃的烈火,是一股能吹散魂灵的气浪。他情不自禁把手伸过去,勾住小舒的脖子,又接着努起嘴唇向小舒的那张已变成红汽球的粉嫩脸儿拱去。这时小舒也张开嘴迎过去,两只舌头只像发点球似的,准确无误地一下子便射进了对方的球栏,顿时,两只舌尖缭在一起,宛若两条交媾在一起的小蛇,紧紧地搂抱着、缠绕着,再也不愿分开了。
老董喃喃地叫了一声,小舒
小舒也唔唔地回了一声,老董
后来当老董回味起那美妙的时刻,止不住地心如潮涌,他觉得他活了大半辈子,真正才弄懂什么是有品味的女人。小舒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一个开发男人的高手,他的潜质被她开发到极致。他觉得前几十年算是白活了。
但是好梦不长,他和小舒一共缠绵不到一个月,小舒就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他,离开时,是那样的迅疾、快捷,事先没有预兆,事后没有告知,来去匆匆,只象一个谜,等着他去破解。连去了哪他也不知道。
他弄不懂,她为什么会离开,也不好向别人去打听,他只得耐心的等待,等待盼望着有那么一天她会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她们好再续上那场还没有做完的春梦。
然而他失望了。大约过了一年之后,他才偶尔从小朱那里知道。小舒在一年前就向单位递了辞职书,随他老公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听说她前不久生了一个宝贝儿子,她便什么也不做了,当了全职太太,一心一意地培养这个儿子。老董知道了非常生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最后在他的那个小本子写上这么一句话:漂亮的女人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