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
顶着胃液翻腾的声音,江小军硬挺挺的躺在床上,不停在脑海中想象着糖醋排骨、夫妻肺片、蒸鱼片——希冀借此转移对空荡荡肚子的感知。不料想着想着,门口口水咽了不少,肚子却是越来越饿。
“曰你先人板板的,画饼充饥完全就是胡说八道啊!”幻想无果,江小军顶着空荡荡的肚子碾转反侧,难以入眠。
“饿,是真的饿!”肚子里是火辣辣地疼,这种老黄历的饥饿感,陡然再经历一回,尤其是昨天还在大鱼大肉,更是无形放大数倍。
晚饭用来果腹,毫无油水的南瓜拌麸子,早已被消化地一干二净。正处十八岁,一生中最能吃的年纪,清汤寡水的食物,一顿能吃十八海碗,晚上那一碗半,也就是垫垫底。
江小军躺在满是土糠气味的床上,各种记忆中,家里还在务农时才有气味,扑鼻而来。
只有兵长身高的江小军,依旧感到脚底发凉,被子短,床脚破破烂烂的衣服用以遮脚,聊胜于无。
顶着肚子里一阵接一阵的空虚感,嗅着被褥里散发的糠皮味,作为一个一天前还在为三高问题发愁的颓废中老年人,魂回1986年,除了感到饥寒交迫,更多的却是庆幸。
最亲的母亲,陪着自己走过最艰难的时日,一起吃糠,一起咽咸菜,夜深了依旧埋头纺布,只为了些许口粮。
这种苦难中相互依偎的记忆最是深刻。
可当日子过好了的时候,积劳成疾的母亲却撒手人寰,留给江小军的除了心痛再无其他。
仰躺看着老屋的横梁、瓦片,嗅着早已陌生的土糠味,听着隔壁屋刻在骨子里的呼噜声,灵魂年过半百的江小军泪流满面,再见到你真好,大。
第二天清晨,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江小军顶不住肠胃大将军的“造反”,顺溜地起床穿衣。
天才蒙蒙亮,江小军摸进了厨房,好一阵东摸西翻才找到米缸。
说是米缸,装的却是麸子和小麦混合碾成的粉,换做千禧年之后,麸子就是农村喂猪的饲料。
“胃疼,心疼,脑壳更疼。”穿越客抱着脑袋,望着缸里还带着小麦壳子的麸子面,心里是拔凉拔凉的。
家里实在是太穷了。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壮劳动力,江老幺的大哥,6年前跟村里人一同进山搞副业被野猪拱了。在这个年代,农村没有男壮劳动力的家庭,要多悲惨有多悲惨。
大姐二姐已经出嫁,三姐19岁,在家种地纳鞋,帮着维持家里的生计。
江小军是老幺,是遗腹子,初中文化,毕业后在村里的小学当过一段时间代课教师,前段时间托同村的乡书记帮忙,混进了乡兽医站,跟在老王头屁股后走街串巷给畜生瞧病。
这个年代,不像后世那样做什么都需要文凭,需要这证那证的。能识字,弄本书,对着症状估摸差不多,就敢开药。
做兽医的关键有力气,会给猪啊、牛啊打个针就能走马上任。
尽管是跟牲口打交道,脏乱是常态,一不留神还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