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将爹爹逼至如此地步,那只能说明——
朝中生变,璃国,危在旦夕。
傅沧泓静默地站立着,怀抱夜璃歌,看着那个跪在院中的男子。
说实话,他心中的震撼,一点不比夜璃歌少。
对于夜天诤,他虽未识其人,但是对于他的事,尤其是他与安阳烈钧的君臣之谊,他是十分钦佩。
一个臣子,能为君为国,做到这个地步,足可万古流芳;
一个君王,能如此深信不疑地待臣为友,也足可光照日月。
一个男人,修身齐家治国,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如斯,不得不令人敬服,即使目高无尘的他。
可是,即便是这样一个男人,也不足以令他放开怀中的女子。
即便他是她的生身之父,那,又如何?
他所在乎的,唯有夜璃歌。
“沧泓……”夜璃歌哑哑地唤了一声,用力挣了挣,却没有挣开。
低头看了她一眼,傅沧泓反手将她推进屋中,阖上房门,自己走了出去。
他要和这个男人谈谈。
好好地谈谈。
夜天诤站起了身,面上无惊无波,淡淡眸光,落在傅沧泓脸上:“恒王爷,好本事。”
“过奖,”傅沧泓抱拳,微微欠身,“司空大人,这边请。”
静室之中。
茶香袅袅。
抬手指指空空的桌案,傅沧泓淡淡勾唇:“司空大人,下一局,如何?”
夜天诤没有答言,只是右手中指,在桌上一点。
光洁的桌案上,现出个圆圆的,仿佛精雕而成的洞。
“好棋!”傅沧泓轻赞,也抬手一指。
半盏茶功夫,两人你来我往,空白桌案上,纵横竖列,六十六个洞。
各自三十三手。
傅沧泓额现微汗。
他遇上了对手。
平生第一个对手。
下到第三十九手。夜天诤停手:“恒王爷,还要继续么?”
傅沧泓没有答话,只是盯着桌子发呆。
“恒王爷若无别议,夜某告辞。”夜天诤站起了身。
“等一等。”傅沧泓幽幽开口。
夜天诤收住脚步,立于门侧。
“璃歌,她不是战利品。我——”傅沧泓一字一句,说得分外艰难,“我只是暂时,将她借给你。终有一日,我会将她取回,一定会!”
“我相信。”轻轻撂下三个字,夜天诤走了出去。
寂凉的夜风,撩起他宽大的衣袍,在地上投下,一抹流动的影。
“走吧。”
推开厢房的门,夜天诤扫了眼静坐于窗边的夜璃歌,语声清缓。
“他呢?”夜璃歌转眸,深深凝视着父亲。
“他很爱你,”夜天诤的话,隐着不尽的沧桑与叹息,“所以为父,亦不会真的伤了他。”
“可是你已经伤了他。”夜璃歌的眸中闪过丝倔强。
“他还年轻。”
“所以?”
“即使伤得再深,也很快会复原。”
夜璃歌垂眸,然后站起身,提起裙幅,缓缓地,缓缓地跨过门槛。
她的父亲,她此生挚爱的父亲,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携着她,走出树荫深深的庭院,也走出那个,属于他的世界。
从此之后,风起云涌;
从此之后,爱成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