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沧泓失笑,也故意板起脸来:“夫人可要说话算话,别出了这个门,却又忘了。”
“不会不会。”夜璃歌连连摆手,“妾身只愿与夫君长相厮守,至于其它,全凭夫君安排。”
用过早点,两人略作收拾,便再次上路,夜璃歌果然不再拿什么主意,凡傅沧泓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反倒教傅沧泓很不习惯。
却说这日,行至一座满山苍翠的山下,极目望去,却见山腰上隐有一座山庄,两人都甚有兴趣,于是联袂沿着石级朝山腰上行去。
快接近山庄大门时,几只野狼忽然从树林里蹿出,直扑向两人。
傅沧泓倏然变色,当即将夜璃歌护在身手,抬手将恶狼给打飞。
少顷,却听庄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个手执拂尘的中年道士,冲两人稽首:“不知何方来客至此?”
夫妻二人这才定下心神,踏前一步,还礼道:“我兄弟二人一路跋涉至此,只因贵地风景灵秀,故而想暂住些时日。”
“原来是这样。”那道士上上下下将二人打量一番,但见他们衣衫虽整洁,但却是普通装束,料来身份并不如何显赫,于是颔首道:“二位能驾临此处,也算是一种缘分,且请入内奉茶。”
夫妻俩微微点头,抬步迈进殿中,一路行去,但见花草树木,绕院清流,无不清雅,看来确是处修心养性的绝佳之所。
道士将二人引入内厢,奉上香茶,自己陪坐,闲聊了会儿当地的风俗人情,因道:“此地甚偏僻,故多有猛兽出没,还望二位小心。”
“多谢居士提醒。”
“蔽观简陋,只有些粗衣素食,待贫道吩咐厨下,整治停当,再来相约两位,另前院有三清法像,及一些旧时遗留下来的绘图,二位可随意观赏。”
道士说完,便起身走出。
夫妻二人饮完香茶,遂站起身来,步出厢房,沿着廊下慢慢行去,不多会儿至正殿,果见殿中塑着三清法像,像前有一张香案,香案前摆着几个蒲团。
夫妻俩至法像前,沉膝而跪,虔诚地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来,旁边过来一青袍道士,手持签筒,作揖道:“无量寿佛,二位施主,可愿随喜?”
傅沧泓接过功德薄,写下自己的名字(当然是化名),并所捐银钱数额,然后将薄子和笔都递回给道士。
“无量寿佛!”道士见了财喜,那嗓门也就高了数度,“施主,这边请。”
道士将他们引至殿门边的一张几案前坐了,指着桌上的签筒道:“且请一根试试。”
傅沧泓刚要伸出手去,夜璃歌却挡住了他,自己两根手指一伸,抽出根竹签来。
“且让贫道解解看。”
那道士言罢,接过竹签,可他只瞧了一眼,便神色遽变,然后将竹签夹在两掌之间,冲夜璃歌和傅沧泓深深地拜伏下去:“是贫道有眼无珠,不识得金镶玉,还请两位见谅。”
“居士言重了。”傅沧泓摆摆手,“居士乃修道之人,不该有尘俗之念才对。”
“谢贵人赐教,贵人,里边请。”
第五百六十六章:夫妻
比起大殿,内室却又是别有洞天,清一色的绿玉,使得一切看起来,格外清透,飘飘然有出尘离世之感。
“两位,请用。”
那道士托着个洁白的盘子,毕恭毕敬送到桌上,夜璃歌定睛看时,见是颜色十分鲜亮的红果子,饱满而圆润,仿佛是用玛瑙雕成,她遂拈起一颗来,噙笑问道:“这可是,长生果?”
“贵人果然好眼力。”道士点头,“此物,正是长生果。”
夜璃歌将一枚长生果送进口中,细细地品了品,点头道:“果然不错,看来这山中人杰地灵,确是出产佳果的好地方。”
“贵人要是有兴致,可以在此地小住。”
夫妻俩对视一眼,均觉此议确实不错。
道士也看出来他们的心道,赶紧着道:“小可这便去为两位贵客收拾屋子,还请贵客稍待。”
夫妻俩便一直安坐于室内,目送道士离去。
“此地倒也清雅,正合静养。”傅沧泓微微笑道。
“嗯。”夜璃歌点头。
没一会儿,道士重新走回,将两人引进一间干净的雅舍内——木榻、布帐、桌净窗明,虽然十分地简朴,然则,却正合了夜璃歌心中所想。
“劳烦居士了。”
“哪里哪里,贵人若无别的吩咐,小可这便退下了,倘若贵人有什么需要,只扯动这根绳子,小可自会前来。”
“好。”
待道士离去,夫妻俩才相对着在桌边坐下。
傅沧泓提起桌上的茶壶,往杯中注满水,口内言道:“想不到此山之中,却还藏着这么一个离尘避世之地。”
一时没听到夜璃歌答话,他不由抬头,略感奇怪地朝她看了一眼,却见她正瞧着墙上一幅悬垂的画儿发呆。
“怎么了?”傅沧泓仔细看了两眼,却并未发现什么关窍。
天色快黑尽时,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
傅沧泓打开房门,却见先时那道士立在门外,合掌稽首道:“两位,斋饭已备得,两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