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之过

    听着从她口里冒出的一串串不堪入耳的脏话，看着她不断调戏司机的轻佻暧昧的动作，我万分悲哀地闭上眼睛，这就是我原来的学生，一个也许还不满16岁的小女孩啊！

    那天从州里回来，没想到会与她同车。虽然穿着上显得有点轻浮，但开始还是挺尊敬，甜甜地叫着校长。她说从深圳回来，看看父母。便与她聊开了，可是不到五分钟，她便开始抽烟，而且很老练的样子。她不停地给我递，我只能苦笑，说我真的戒了。说着说着，她的嘴里开始冒出不干不净的字眼儿，也许她早已习惯。但在我听来太刺耳了。她还说，她已给家里寄了多少多少钱，如果这次爸爸妈妈再打她骂她，她就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同车的校长都疑惑地望着我，窘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了进去。一年多没见，她都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呢？这变化也太大了！只好拿出品三国，假装很认真地看书。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好在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就此打住话头，找旁边人谈笑去了。

    读完初二上学期，她便退学了。因为她在学校里不是个好学生，喜欢打闹，经常逃课，上网，多次被老师当场抓获，而且成绩也差，大概还有早恋的嫌疑。老师和家长多次找她谈话，可就是不见效果。后来，她妈妈哭着又骂又打的，老师们看她的眼神也冷了起来，同学们呢，大概也在明的暗的说此什么。其间，她离家出走过两次，但都被找回来了。老师和学校也接纳了她。但坦白地说，有点勉强的意思。记得那两次班主任领着她母亲和她来找我，我想着校风、安全等问题，心里是不太情愿留下她的。而且第二次的时候，班主任和家长还订了君子协定，以后如果再这样，自动退学。班主任比我更头疼，我也默许了。初二下学期，她没按时来上学。班主任象征性地去家里劝了劝，也就放弃了。听说14岁的她要去打工了。她的影子也慢慢地在从我的头脑中淡化，渐渐没有了印象。

    那天回到家，跟妻子说起这件事（她家就住在学校围墙外，妻子也熟悉她），心里又羞愧又难受，我们俩还长嘘短叹了半天。没想到今天去开会，又与她同车。小女孩啊，好像已经没有羞耻感了，言语动作比那天更过份。跟我打过招呼，甩过来一枝烟，又打情骂俏去了。旁边一个熟人问我：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怎么看起来像发廊小姐啊？我无言以对，唯有苦笑。

    闭上眼睛仔细想想，是谁让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呢？她愿意这样吗？如果不退学，她今年夏天才毕业，也不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那么，除了她自己的原因（她最多才16岁，还不懂事啊！），如果父母耐心点，如果我和老师都心胸开阔点，如果社会环境干净明亮点

    小姑娘，但愿你能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