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回信:“太子太傅恐不能成,不必强求,万事有我。使臣之事可由密卫适当告知皇上,无需亲自出面。至于酒水,从不曾真正饮用,与你无碍。侯府婚事,必然稳妥,万望宽心。”
顿了顿,轩辕墨又在纸张的不显眼处加了一行小字:都道字如其人,你却出其不意,妙哉。
轩辕墨也是开始回信时才想清楚林清芷的用意,她怕是被有心人发现,故意模仿男儿的笔锋,但到底是女子,字里行间依然藏着柔情。
等待笔墨干透的间隙,轩辕墨对着长风嘱咐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字如人品,不可马虎,日常可在书房勤加练习,他日定能一鸣惊人。”
长风瞬间振奋,万分恭敬地接过信,内心澎湃不已:果然林大小姐从前与侯府定亲背后有不为人知的谋算,她心里一直都装着自家爷呢,想爷在她的激励下定能成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等送走了长风,轩辕墨又去找了一趟林宇,长风那个憨货只想着赶紧让林清芷跟侯府退婚,却没想过一旦苏闽知道庚帖被盗,必定能想到是林府所为,届时再倒打一耙,趁机拿捏林府,那便是林府有理也会弱上三分。
庚帖被盗的事情苏闽尚且没有发现,但听下人来报镇国公府的沈柔儿竟然来侯府登门拜访,内心着实对这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一阵佩服。
这人的脸皮子简直比他侯府的院墙还厚啊!
平西侯府的门口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马车上,沈柔儿到底心有顾忌,从头到尾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她不愿去卫景城,虽说那里离京城并不算远,但她已经及笄,苏文轩也年满十八,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把他俩的事情定下来,等她从卫景城回来,一切都将为时已晚。
“夏柳,你拿着这些银子让人把苏文月喊出来。”
苏文月到底念着跟沈柔儿的几分情谊,听见下人来报,慌忙让人把沈柔儿请进来,心里想着若不是祖母突然昏倒,她定是要亲自去镇国公府安慰沈姐姐一番的。
长春堂里,崔氏还在沉睡,似是想到沈柔儿不便露面,苏文月犹豫片刻之后亲自去了门口迎接。
事已至此,不到万不得已,沈柔儿自是不可能下马车的。
夏柳站在门口望眼欲穿,见苏文月过来赶紧上前:“沈大小姐,打扰了,我家小姐在马车上等着,临走之前想见你一面,还望你能体恤。”
夏柳深知自家小姐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姿态放得极低,眼含泪珠,让人不觉生怜。
醉仙楼一事之后,苏文月本就对沈柔儿带着一丝歉意,待她上了马车见往常鲜亮夺目的沈姐姐如今包裹得连她都险些认不出来,顿时一阵心疼:“姐姐,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寻我,你我何必如此生分。”
沈柔儿见苏文月上了马车,把头上戴着的帷帽又拢了拢,抓着她的手泣诉道:“月儿,对不住,姐姐不是故意的,我心知芷儿与苏大哥情投意合,但我喝了芷儿的酒以后,也不知怎的就……就……呜呜呜……芷儿身份低微,或许妒忌你我姐妹情谊,姐姐能理解,心里不怪她,只是她何必拉上苏大哥,那毕竟是她的未婚的夫君啊。”
沈柔儿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悲痛,本就看不惯林清芷的苏文月瞬间就恼了,她当即反握住沈柔儿的双手安慰道:“姐姐,我知你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必有蹊跷,你切莫再维护林清芷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许是太过激动,苏文月手劲儿大了些,沈柔儿猛地低哼一声,惹得苏文月赶紧低头来看,这一看不得了,她竟然发现沈柔儿的手腕上多了几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