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被换了,让我们母子分离,相见不识。我今日要为自己,也要为我的孩子讨回公道。”郑氏斩钉截铁的说道。
瞧着郑氏言之戳戳,纪老太太也不确定了,难道是真的?她养了十五年的安哥儿是郑氏的孩子,纪晨却是她侄女的儿子。不能啊,纪安从一生下来就在她身边,两个孩子虽然长得像,可纪老太太从来没认错过,什么时候孩子就换了呢。
白氏手心出满了汗,纪博脸色也不好看。纪安因为事先知道一些,并不怎么震惊。只有纪晨,一直彬彬有礼的他,脸色却是煞白一片,手上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抬起头直视郑氏,问道
:“娘,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搞错了?”语调虽然尽量的平淡可还是给人听出了一丝恐慌和悲伤。
郑氏听着纪晨这样问,瞧着纪晨眼中充满希翼的望着自己,她想到了纪晨这些年对她的孝顺和贴心,一时间心软了软,可眼睛扫到白氏那张故作淡定的脸庞时,郑氏的心又冷了下来。纪晨再好,他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凭着白氏是他的母亲,是害得自己母子分离的凶手,纪晨于她也早就回不到过去的母慈子孝了。
郑氏避开纪晨的眼睛,垂下眼眸,低声却坚定的说道:“晨儿,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我的孩子,你和安儿,从出生就被换了。白氏才是你的母亲,安儿才是我的孩子。”
纪晨望向白氏,又看看郑氏,一时间愣在那儿。
白氏瞧着郑氏对着纪晨的模样,心中有些心疼,知晓事情败露,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她也不装了。
当年,纪博和郑氏有私情,她自知抵不过郑家,不同于纪博的算计,她是真的想和纪博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的。可偏偏她怀了孕,郑家怕她生下嫡长子,派人来斩草除根。
她舍不得这个孩子,除了拼死一搏别无他法。去宫里,她步步算计,处处留心,终于找到机会,能保住自己的正室之位。可郑贵妃的身孕,皇帝的动摇,太后的落井下石,都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甚至于,闹到那种地步,她一个正妻,八抬大轿正门抬进来的主妇,却要做妾。娘家不能认,老父气成病,郑氏,纪博,做错事情的明明是他们,为何却罚在她和她的孩子身上。她焉能不恨,焉能不怨。
当年,她怀着身子,大夫都说是男孩,她就动了心思。郑氏下红花伤她的胎,可纪博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连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姑母也只不过是禁了郑氏的足。
当时知道他们对郑氏所谓的惩罚时,白氏就不在对纪府的人抱有期望。她都到了如此地步,也没什么可怕的。但她的孩子却不能受到如此的不公的待遇,她的孩子应该得到最好的。
所以,她买通了郑氏身边的于嬷嬷,当她生下男孩之后就给郑氏下了催胎药。老天有眼,郑氏也生了个男孩,并且还昏了过去,孩子被报到了纪老太太身边。她第一次觉得老天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这么多年下来,瞧着纪晨过着最为尊贵的世子生活,白氏就觉得值得了。尽管她每每瞧着纪晨对着郑氏孝顺贴心就觉得被挖肉般疼痛,可一想到纪安被郑氏各种冷遇,甚至畏畏缩缩的在府里生活时,再多的不愿也都值得了。
白氏本想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让纪晨风风光光的做纪府的当家人,以后等二皇子上位,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少不了了。那么,她这辈子也就能瞑目了。
可现在郑氏已经知晓了,白氏觉得这样也好,纪博和她一直心有默契,她不能害死纪安,而现在有纪博在,纪安也平安无事,那么她的孩子安危是能保证的。纪晨这么多年的出色是有目共睹的,郑家也不一定能舍得他这个助力。
这么想着,白氏冷笑出声道:“不用滴血认亲这么麻烦了,是我换的孩子。郑氏,没想到你蠢了这么多年,还是聪明了一回。当年你夺我丈夫,霸占我的位置,这些我都能忍了。可本该我孩子的爵位,我是万万不能让的。明明我是纪家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勾引了侯爷,仗着家世,毁我姻缘。你郑家势大,我是无可奈何,只能屈居妾位。但我的孩子却是嫡子长孙子,最名正言顺的纪府继承人。我只不过是使用了些手段,拿回他该得的罢了。”
郑氏已经确定了事实,可被白氏如此说出来,她还是一个跟头差点要栽下来。纪老太太听着白氏的话,心中一窒,在塌上瘫了下来。她看着面无表情的纪安,再看看神色不属的纪晨,想想这么多年纪府后院的纷争。
纪老太太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嘴里喊道:“老天爷,我是做了什么孽啊。冤孽啊,冤孽啊。”
郑氏聚集力气,厉声道:“白氏,你以为你做事万无一失,把我身边的于嬷嬷和纪晨的奶嬷嬷都弄死了我就永远为你养儿子对吗?你是有本事,买通了我身边的嬷嬷,换了我的孩子,可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纪府的一切总归会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而一直未出声的纪博这个时候却一字一句,直直的盯着白氏阴沉的问道:“阿莲,你真的让于嬷嬷换了阿倩的孩子?”
白氏心中不屑,这么多年,纪博和她心知肚明,纪安是郑氏的孩子他们都是共知的。现在事情败露,在郑氏的面前,纪博却是如此的气急败坏,让白氏心中一凉,果然靠不住吗?幸好当年她亲自动的手,若真信纪博,怕是自己的孩子总要看郑氏的脸色过日子。
白氏无所畏惧的对着纪博说道:“是,是我让于嬷嬷在纪安出生第二天就换了孩子。是我干的,事已至此,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你纪家的子嗣,为何我的孩子要庸庸碌碌,战战兢兢的靠着郑氏和郑氏的孩子施舍过日子。当年,若不是你糊涂在先,郑家欺人太甚,我的孩子本就该是纪府最尊贵的嫡长子。我只不过是为我的孩子讨会了他该得到了。郑氏未婚先孕,她的孩子只不过是个孽种,凭什么压着我的儿子,我不服,我死也不服。”
纪博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眼睛黑的吓人,半响,纪博突然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纪老太太一瞧,吓的魂都没了,立马撑着身子过去,嘴里喊道:“快去请太医,请太医。”
第42章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