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氏扫了一眼也就明白,对白然讨好的笑了笑,说道:“白哥儿,昨儿个我们和杜兰花在老树底下扯闲嗑,她拿了虎子写的大字给我们看,那字写的是真漂亮,就跟花似的,你看,这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能不能也带上我们两家的孩子。”
昨天杜兰花拿着王虎写的字给他们一个个看,那表情甭提有多炫耀了,似乎恨不得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王虎会写字了一样。
老树底下每天扯闲嗑的人不少,只不过别人动了心思问的杜兰花都没说,只有钱氏和冯氏因为年龄跟她相仿平常走得近,这才告诉她们带着东西到白然这碰碰运气。
☆、第五十八章
白然被那句像花一样的话给雷到了,当想当初他还嘲笑李尚的字是野花遍地呢。
当初他在收下虎子的时候就想到过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多教几个孩子不是不行,只不过他现在身子重,容易累,收下这两个还行,但再多就没那么大精力了。
他底下仔细看了看两个孩子,钱氏的儿子叫赵翔,岁数和王虎一边大,因为同年,平常两人经常在一起玩,关系不错,往这一站就没少和王虎挤眉弄眼的。
冯氏的孩子叫朱旺福,只有六岁,长得挺可爱,就是胆子随了冯氏,自打进屋就躲在冯氏身后面只露出半张小脸怯生生的看着白然。
两个孩子看样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倒是能教一教,白然细细观察了一小会,暗暗点了头,不过面上却是不显,“两位大姐,不是我不想收,实在是我现在的身子这样,没那么大的精神头……”
钱氏一听就急了,“别的,白哥儿,我跟你保证我们两家的孩子都特别听话,绝对不会闹腾你,平常你给虎子讲,让他俩在旁边听着就行,不用特别顾虑他们,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两个当娘的。”
这话也触动了冯氏心里的那根弦,“对啊,白哥儿,你心好,就全当可怜可怜我们吧,当年我家就是吃了不识字的亏,不但被我大伯骗走了三亩上等田地,还险些赔进去我家汉子的半条命,总不能让孩子再走我们的老路啊!”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朱旺福立马就急了,也顾不得害怕,拽着冯氏的衣裳说道:“娘,不哭。”
同一个村住着,冯氏他们家的事白然也有印象,说白了就是亲戚缺钱便把主意打到目不识丁的冯氏他们家,骗他们说要把自家的三亩地过给他们家。
冯氏的汉子叫朱大勇,性子天生耿直憨厚,那个亲戚是他的亲大伯,都是直系血亲,平常关系都算不错,朱大勇当时也没多想,只以为这位好大伯是看他们家日子过得不好才出手帮忙的,所以等人家拿着一张纸过来自然二话没说就给按了手印,直到外村某个不认识的人家过来收地他才知道被骗了。
三亩上等田地要不少银钱,朱大勇自然不甘心,直接找到他大伯家理论,却不想人家不但翻脸不认人,还找了一群地痞把他给揍了个半死,抬回家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幸亏赵郎中医术好,才保下一条性命。
白然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我可以暂时收下,只不过我身子这样,教三个孩子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来人的话我也只能到此为止……”他方才那么说就是为了后面这话,毕竟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是真不允许,而且人多了也教不过来。
钱氏见白然松了口,心里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应道:“成,白哥儿,你放心吧,有我们看着,谁要是再送人过来我就跟谁急。”
白然看了看时间,“那就从今儿个起吧,让他们留下先跟着虎子学一会。”
钱氏和冯氏开心的不行,把孩子留下麻溜的起来就走了。
赵翔因为跟虎子好,没用白然招呼就窜到王虎旁边坐好,朱旺福却有点害怕,低垂着脑袋对手指,偶尔偷偷看另外两个孩子一眼。
“大福,坐这。”白然见朱旺福一直不过来便出声叫了句,然后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然后耐心的等待朱旺福坐过来才将昨天讲过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都是孩子就没有不喜欢听故事的,白然讲了一通,虽然没有昨天的故事多,但很快就让赵翔和朱旺福对自己起了兴趣,直到下课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待他布置好作业,带着三个孩子出了院子,看着门外面空荡荡的,不禁有点犯愁,赵翔和王虎野惯了,自己跑回家没问题,但朱旺福才六岁,胆子又小,家住的离这里也不近,万一出点事咋办。
这时候李尚还在地里,李义和陈柱也没回来,那些上工的汉子们也走了,家里家外就他一个大人。
白然往前面的地里望了两眼,见李尚正背对着他蹲在地里干着什么,也没注意这边的情况,他便把门锁上,“大福,我送你回家。”
其实小孩子很好哄,这一下午相处下来,白然又是讲故事又是教着认字写字的,朱旺福对他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闪躲,听这话甚至还伸出小手拉住白然的手指。
赵翔和王虎也没急着回家,笑笑闹闹的跟他们后面,白然干脆一个个往家里送。
然而就在他送完最后一个孩子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发现邹冬拉着阮林向这边跑来。
两人衣衫不整,神情慌张,阮林的脸上一边一个五指红印,明显是被人打的,邹冬则跑路一瘸一拐的,那姿势像是腿上有伤……
白然快走两步过去拉住他们,皱着眉来回打量他们两眼,问道:“你们这是咋了?”
邹冬看到白然眼睛一亮,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双手抓住白然的衣袖,“救命!”
白然被这一声救命弄得有些发蒙,一时也没明白过来叫自己救什么命,但很快就看到一个人影追过来,竟然是邹冬他娘。
邹冬他娘拿着菜刀,看到他们几步就追上,“姓阮的,敢动我儿子,看我不砍死你!”
邹冬赶忙将阮林塞到白然背后,“娘,你别,白哥儿他还有孕!”
白然挺着肚子,往那一站还真没人敢动他,毕竟要是孩子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说不清的事,谁也不想落那埋汰,邹冬他娘动不了白然,却能动邹冬,揪着邹冬的耳朵都快拧个了,“你个吃里扒外的,我生你养你是指望你给老邹家传宗接代,不是……”
她看了看白然,硬是把后面的话咽回去,然后一脚踹在邹冬的腿弯处,恨声道:“跟我回去,告诉你,这事没完!”
邹冬眼泪流了满脸,哭的可怜兮兮的,阮林看到立马从白然的后背跳出来,直接跪在地上,“婶子,这事怨我,我愿意负责任!”
“滚!”邹冬他娘似乎是真的气狠了,抬脚对着阮林就踹过去,正巧踹在他的肩膀上,阮林的身体似乎不太好,被这么一踹竟然直接摔在地上没爬起来。
“娘!”邹冬眼睛都急红了,使劲拉着他娘往后退。
白然都快看愣了,虽然他没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但在这么踹下去阮林那小子非得出事不可,他扶起阮林,对邹冬他娘问道:“婶子,阮林他是不是做错事了?”
“你别管!”邹冬他娘看似气糊涂了,但嘴巴却是紧的狠,够不到阮林,干脆再次扯起自家儿子的耳朵,转身就往回走。
阮林见状就要追过去,白然先一步把人给拦下来,“邹冬他娘就那脾气,你先追上去无异于火上浇油,邹冬再怎么说也是她儿子,不至于出什么大事,你最好先缓缓。”
阮林咬了咬牙,眼里闪过几许挣扎,他也知道白然说得对,可心里却担心的要死。
白然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人拎回了家,这时李尚也刚回来,三人做成一圈,阮林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把事情都说了。
其实事情的真正起因是一坛酒,今天早上邹冬抱着他爹私藏的鹿血酒过来找他,恰巧他今天没下地,加上也有点馋酒了,就随便弄了两个小菜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
按理说两人的酒量都不小,那么一坛子酒喝了没啥大事,但不知怎地,喝完之后他俩就觉得浑身发热,看彼此也是越来越顺眼,最后就滚到一起,他把邹冬给压了,干了不该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