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声听春晚添减自由心

似的。词本来就是来于民间小调。最早的词集叫做敦煌曲子词集，比我小时候读的花间集早得多呢，是50年商务印刷馆了版的，王重民编写，是唐开元至五代间的曲子词。我只知道，一直没能见到这三卷本的曲词。东方红是由信天游的曲调改编而成，按照汉乐府，这东方红曲就是采的秦风（陕西属秦吧），在乐府里经过了一定的加工润色，使曲调更加的优美动听。这个曲子应该叫信天游，但被填了词：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胡儿嗨哟，他是人民大救星。这首歌词完全按歌词的平仄和律韵是这样的：

    ，。。，

    在唱这首歌时，我们发现“了个”二字只点一拍，合为仄声“胡儿嗨哟”无意义，是音乐上的一个过门性质音节，就不能再入词“他是”和“人民”二字也只点一拍。这样最后的平仄律韵就是：

    ，韵。换。叶韵。换

    这个格律与词谱中的“长相思”很相似，字数相等，但平仄律韵不一样。我们整理的这首词里，红、东是一东，升、星是九青十蒸通押为一韵。两韵交错，形成一种特殊的音律之美。故且称之为信天游词吧。国为我们这首词是如何唱的，比照这个格律，无论怎么填，都可以很自然地唱出。在这里我为什么要按音节乐拍合字呢。这就涉及到填词几种技巧，以在有限的格律内，进行不破大体的变动和调整，或者是音乐的变化，达到一词多唱的艺术享受。我们在这里用的是一种倒推法，即信天游的调子由东方红倒出来的，主要是为了方便说明问题而已。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也是一个研究的法子。

    在宋时，唐乐也是失传的，唐代的词的韵声与宋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些字按宋的读音读唐诗词，已经有些不谐音律了，怎么办呢，那时社会上流行燕乐，于是燕乐就成了配合诗词演唱的主要音乐，这个情景与香港歌星唱明朋几时有是一个道理，反正有一些有心之士，如柳永等，翻新曲，寓声乐府，或者自度新曲，对于不协的，就按韵书的切音读古音，以求音韵和美。这叫叶韵，也称协韵。后来叶韵就指同一韵部的韵，通押的一般不提倡，不标叶韵，押韵时可以宽一些，如八庚九青十蒸通押。叶韵就必须用一个韵部，在词韵中“一东二冬”通押，但标上叶韵，就只能押东韵或冬韵，二都就不能通押了，所以有叶韵的词填起来会更难一些的。我们这首信天游，两韵交错，在歌唱时如果押的不是邻韵，听起来有时会以与背景音乐不协调，这叫邻韵通押，在诗中不行，在词中就可以，虽然严格看来不是一韵部，在不改变音乐节奏的前提下，在填写时可以押一个相邻韵的，这样，原本两韵的信天游，就变成这样一个种宽韵的格律了：，。。。这里不标叶韵，就可以邻韵通押了，填写时会更加的自由。

    我们在唱这个曲子时，第三句七个音节，唱八个字，这叫添字，第四句五个音节唱六个字，也是添字。东方红这首歌，就叫添字信天游。前两句音节缓长，我们可以将一个长的音节变成两个短音节，加进了几个音符后，使节拍稍快，因为加了音节，歌词的字数也得相应增加。在填词中这种现象叫“摊破”要按逢双必反，平莫孤单的原则插腰加字，把三字句从中间摊破开，这就是摊破信天游：

    ，，。。

    但由于宋词的配乐，现在也已经失传了，单从歌词上，我们就看不出添字与摊破的区别了，所以就认为添字必摊破，这是不对的，应该是摊破必添字。添字相反为减字，摊破相反为偷声。现在减字与偷声也是一样的了，无法区别了，但自度曲是有区别的。

    我们通过摊破，将信天游词变成了与卜算子一样句式、字数的词了，但这种韵律与平仄与卜算子是不一样的。我们这里不去讨论卜算子如何去唱，因为唱法已经人传。在这里也不是去讨论卜算子是怎么来的，而是在说填词中几种所谓的变通活变的方法。我喜欢词，其实就是喜欢这种曲尽穷变的自由，让自由在这种自由中处以灵活表达自己对生活、人生和情感的体味。

    我喜欢将卜算子词的第四句的五字，添加一字分两句，来表达两层意思。去年给你写过一首添字卜算子幽思，其实应该是摊破的，而且还运用了转调，关于转调犯韵之法下次再说吧。最后运用添减之法，对你写的卜算子进行变换，不过别的，只是让你了解填词的灵活，在意境无法在有限的格律内表达时，可以添字，意尽则减字。知道了这些，就在前面加注添减就行了，也许这样填出来的词意境会更好的。

    减字卜算子

    风抹絮云，山醉日小，暖燕新巢待哺归，夕晚红霞照。

    月挂暮林，星疏兰草，却待晨阳慢醒时，悄看新芽笑。

    偷声卜算子

    风弄纤云巧，山醉斜辉少，暖燕待哺归，夕晚红霞照。

    月挂暮林梢，星疏幽兰草，晨阳慢醒时，悄看新芽笑

    摊破卜算子

    风抹絮云横，山醉斜辉小，稚燕雏声，声声唤母归，夕晚红霞照。

    月挂暮林梢，星疏幽兰草，暗香浮动，丝丝入韵来，寂夜清风少。

    添字卜算子

    风抹絮云横，山醉斜辉小，稚燕声声唤母归，夕阳晚，红霞照。

    月挂暮林梢，星疏幽兰草，暗香丝丝入韵来，寂孤夜，清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