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虽然鱼尾巴还住在我们大院,但很少碰见了,即使碰见也是远远的打声招呼,我很纳闷为什么每次碰见鱼尾巴都在那样一个距离上,那距离远得也只能打声招呼。因为曾经在一个部门工作,很了解彼此的工作渴求,也连带着非常想了解他现在的工作状态,从鱼尾巴调走后,鱼尾巴从来不给我说第二句话的机会,好几年过去了,鱼尾巴新的工作还像没开封的窖藏老酒一样新鲜醇厚。
其实也有近距离碰见鱼尾巴的时候,比如在银座商场我低着头钻进电梯,后背被人敲了一下,在电梯门关上的一霎那,认出是刚出电梯的鱼尾巴,看着电梯门徐徐闭合,一肚子的话被关在心里头。心里嘟囔着真是鱼尾变神龙了,见尾不见首的。
前些天我想求鱼尾巴夫人帮个忙,在鱼尾巴后面50米外向他喊话,想要他个电话晚上详细和他拉拉,鱼尾巴认真听完,没给我电话,倒让我晚上到他家直接和他夫人联系。晚上去他家,鱼尾巴正在卧室陪着儿子下棋,我想这次也许鱼尾巴的工作之谜可以解开了,老同事到你家,你怎么也得招待客人吧。没想到鱼尾巴轻轻松松不动声色就把我甩掉了,只见他含含糊糊的和我打个招呼,说不上是热情还是冷淡,继续陪儿子玩,任夫人一人在客厅和我周旋。半个小时后终于见鱼尾巴走到客厅,我忽然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以为谜底马上要解开了,只见鱼尾巴边穿衣服边和夫人说:要去办公室加班,要做好厅长的安全出行方案。临行夫人让他随手把门外的垃圾扔了,鱼尾巴深情地注视着夫人,商量说家里还有点垃圾呢,是一块扔?还是不一块?两人郑重商量片刻,决定先扔门外打包好的,明天再扔家里垃圾桶的。
鱼尾巴走后,我故意抱怨说现在难得听见鱼尾巴说话了,他夫人说鱼尾巴现在安全厅上班,实际上就是特务,他们有严格的工作纪律,机密分级,只有低级机密才能透漏给夫人,别的只能同事间分享,鱼尾巴给夫人说:你知道多了没好处。夫人说鱼尾巴自变成特务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夫人逗他说:这么能说一个人,一下子干了个不能说话的工作,玩笑开大了。
特务这个词深深刺激着我,我不由得想起李安电影里的老易,比较着他们的异同。我想象着特务的生活,要守得住机密,不能和哪怕老婆分享,也是挺痛苦的事吧,这工作还真不易。不过特务是不是总是高高在上,俯视着我们小民的一切,我们在这里安居乐业的,后面不知发生多少震天动地的斗争,空间战、地道战什么的,多少颠覆势力,都被安全部门化解了,在他们眼里,和他们的工作大局比,我们就像蚂蚁一样无足挂齿吧。刚才都晚上8点多了,特务还要去办公室加班,也不怕外面黑黢黢的山路,来去自由的,也许在一个特务眼里,什么小偷小摸,黑恶分子,都是小菜一碟,想什么时候办你就办你。他们的防卫级别也许高不可深,各地安全情况了解得明灯似的,因此走起夜路来毫无惧意,谁敢太岁头上动土啊,当特务也挺神气的。不过特务不能以公务身份出国,想想鱼尾巴想出国旅行,护照上还不知道写什么呢,也挺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