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方队,然后一步一步地踱去了厕所。管他什么破规定,他可以在台上费话连篇,凭什么一定让同学们憋着啊?当我再一次就坐时,我分明看到主任的脸是铁青的,他看我的眼神是极不满意的,就连班主任都给了我意味深长的一瞥。果然,散会后我被叫到教导处,教导主任着实狠狠地批了我一通,说我做为一名校干部,在同学们起哄的节骨眼上如果当时我就那么好好地听着,老老实实地认个错也就罢了,可偏偏又没有,我竟然和他顶起了嘴,把对他的不顺眼一股脑地倒给了他,最后把那老学究气得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来,基本上我在学生会的工作越来越少,教导处安排工作一般都撇着音乐部。直到有一天,我的表哥找到我说:“你去广播站吧!音乐部先空着。”虽然好几次我已经考虑到这个部长当不长了,但那一刻我还是流下了泪,然后对表哥说:“我不去广播站了,你再找人吧!”没有了职务,没有了任务,有时间和同学接触,结交了更多的朋友,只是爱管闲事,爱打爱吵的毛病一直没改。有一年我们班组织了一个活动,班主任让我们去看望海迪阿姨,了解海迪阿姨身残志坚,自学成才的感人事迹。当时我真的是哭着回来的,就觉得自己白活了16年,我们在海迪阿姨跟前是多么的无知和缈小啊。随后我和其他同学一样报了自考,用中专的最后一年突击过了八门,剩下的六门在我毕业后用了五年才终于挖挤出来。
分了个不错的工作,很悠闲,钱也不少挣。随着父亲的提升,我们家彻底摆脱了清贫的帽子,家里只有哥一人在上学,奖学金足够他花,我们开始渐渐变得富裕。我们一起分来的一百多号人,大多是本科,专科的很少,更别说是中专生了,由于父亲的原因,我成了他们中的一员。我们这一帮大的二十五六岁,我才十九岁是最小的,都是鸡飞狗跳的年龄啊!那时很喜欢k歌,喜欢打球。我们几个爱唱的几乎k遍了省城所有的歌城,有时候半夜里我也会心血来潮吆呵他们,这帮家伙一会就会忿忿地赶来,吼个通宵后再红着眼睛去上班。隔三差五的还会打几场球,我不太会打,但能掺和,投球一般不准,但带球当当响。生命总是无常的啊!不知道大家看到如此亲密的好友猝然离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而在这几年间,我却经历了两次。第一个是在工地上,下雨天厉行检查时触电;另一个是死于一次煤气泄露,都是工亡。刚听到消息时,脑子直接就蒙了,几乎十分钟僵在那里回不过神了,然后哭地一塌糊涂!出殡那天,他们的父母一次又一次地昏倒,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的心都在淌血。逝者如斯夫,他们走了,却把伤痛留给了父母,留给了朋友!爱打球的他们走了,我发誓从此不再打球。
消沉了好一阵子,悲伤了好一阵子,我在省城一家最大的健身俱乐部申请了会员,就觉得只有听着音乐,只有拼命地出汗才能让自己彻底地放松。对于感情,我二十一岁前几乎没有涉及过,不是没有人追,而是觉得谈恋爱没有做朋友爽气,恋爱腻歪的慌,所以还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恋爱。而我的第一次心动,却落了个无始无终,在我的心灵深处又刻上了遗憾的一刀。他是我的有氧操教练,当然很帅!健壮的体格,俊朗的脸,远看近看都几近完美,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爱上他了。随后的两天,我都是早早地来到操房,换好衣服,做着热身,很急切地盼着他的到来,见到他时就会脸红,甚至当他问我问题时,我都是结结巴巴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那几天,他的影子一直充斥在我的脑海里,平时多话的我忽然变得沉默,常常一个人微笑着发呆。大伙都能看得出我有情况了,因为我这种状态是很反常的,如果精神正常的话,就只有恋爱了才这样,于是他们起哄,说我终于变女人了。那段日子,除了上课,我基本上没和他说过几句话,我们下课后他还会有两节课,我在放松的时候总是定定地看他几眼,希望他能读懂我的心,但他也只是多看了我几眼,却并没有说话。这种状态持续了最多两周,有一天,一个女人抱了个孩子进来,那女孩叫着爸爸欢快地扑到了他的怀里,我才知道我的天,又一次塌下来了。后来不再学有氧操,练形体,上跑步机,听着音乐不停地动,直到累地动不了。又是一段消沉的日子,后来就有了阿牛。我们的父母都是朋友,他比我大八岁,在我上初中的时候他就常常上我们家跑,当时只我知道他是牛牛哥,心里对他没有一点关于浪漫的想法。他也喜欢运动,上高中时曾是他们学校篮球队的队长。他知道我在这里,也跟着混了进来,做了我的跟班和司机。那一段日子真的很想有个人陪,刚强的外表,心却出奇的脆弱,我真的很想找一个肩膀好好地靠靠。有一天,我们吃过晚饭,他对我说:“丫头,陪我去爬燕子山吧。”八月上旬,山上的风很清爽,在山顶上,我看着千家万户的灯火,心突然之间觉得好温馨,好平静。那一晚,我靠在阿牛的怀里,答应了他的求婚。
时间在本质上已经不重要了,日子在一天天重复,青春的岁月已经在指缝间不经意地流走。时光带走了过去,却带不走属于过去的记忆,谁的记忆中没有遗憾?生命中有遗憾,但更多的是美好。把这些点点碎碎的遗憾放在心里,享受生活,享受美好,我们才能拥有更加完美的人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