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就成了一副病美人的样子,不知道耍这种拙劣的小计很让人倒胃口吗?
“可能是舟车劳顿,让丫鬟扶着你回去歇会就好了,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你身上沾满了灰尘,脸都比以前黑了呢,还是先去清洗打扮吧。”南宫墨耐着性子说道。
钟晴把孩子交到碧瑶的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带着阴风测测的笑容走向上官依凝,“公主不管你哪里疼,哪里晕,我几针下去,保准让你生龙活虎,健康得跟什么一样。”锋利的银针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尖锐的针尖看得她头皮发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僵硬着笑脸说道,“表嫂,不用了,可能是坐马车的时间太长了才会这样。等我洗漱梳妆完毕再开饭好不好?”
她身子稍微前倾了一些,靠近钟晴的耳边,用怨毒残忍的声音说道,“钟晴,我和墨表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哦,可能过段时间墨表哥就会封我做侧妃,你不再是墨表哥唯一的女人了,他对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说着她故意用手扯了扯衣衫,露出了小半个白皙光滑的肩膀,那上面有牙齿啃过的痕迹,嚣张挑衅的看着钟晴,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狼狈,愤怒和痛恨。
钟晴依然像之前一样镇定优雅,像神圣的仙女一样,“原来公主的目标就是当别人的小妾啊,我算是见识到了。对了,既然进了王府的门就要讲究王府的规矩,一会吃饭的时候你就站在我和王爷的身后伺候我们好了。”
她冷静下来之后并不是没有脑子,先不说上官依凝和南宫墨根本不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哪怕就算共乘一辆马车,依着他的品性为人,也不会那么控制不住下半身,那么容易就和上官依凝好上了。以为这样挑拨离间就能拆散她和南宫墨了吗,上官依凝未免也太天真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她爱南宫墨,也相信就算被算计了,南宫墨心里依然是爱着她的,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来。如果南宫墨真的那么经不住考验,也不值得她那么爱了。
上官依凝得意洋洋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一波又一波的怒火在她的心里燃烧着,几乎要把她烧成了灰烬,钟晴这个贱人,她怎么敢折辱她到这样的程度!她是云国尊贵的公主,从来都是别人伺候她,她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了?“你这个毒妇,你不过是残花败柳,你有资格指使我吗?我是公主,你是逆贼之后,要我伺候你,做梦去吧!”
钟晴如愿看到她气得狰狞恐怖的脸,眼睛里不屑嘲讽的味道更加的明显,“你自甘堕落为妾又有什么办法?在王府里,我才是南宫墨的妻子,是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你算什么玩意?更何况,你现在还不是侧妃呢?”
她捏着上官依凝的手腕,锋利的银针抵着她的肌肤,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扎进后者的皮肤里,“给公主带路,一定要把公主伺候好了。”
她笑容染上了一抹血腥的味道,上官依凝被她眼睛里的狠戾吓到了,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再敢出言不逊,钟晴会不会杀了她,就算不杀了她,也让她生不如死。
尽管很不想离开南宫墨的身边,被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折磨也会让她做噩梦好几天,上官依凝只好咬着牙忍着心底的怨恨离开了,不过害怕钟晴心怀怨恨对她下毒手,她在离开之前贴在钟晴的耳朵连旁恶狠狠的说道,“南宫墨现在的生死拿捏在我的手里,你敢对我下毒手就等着看你的夫君去死吧,我倒是要看看如果南宫墨真的死了,还有谁护得住你。别轻举妄动哦!”
钟晴彻底把她的威胁当成了空气,压根就没理她,直直的看着南宫墨晒得很黑的脸,眼睛底下布满了乌青,瘦削得几乎只剩皮包骨头了,她的心宛若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疼得想要哭了。
“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不是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吗?”钟晴忍着泪意说道。
南宫墨被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揪得心生疼,那种怜惜心疼的感觉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他放缓了声音,诺诺的说道,“我没事,你不要难过了。”
钟晴忍着泪意,轻声说道,“热饭热菜都弄好了,你沐浴完就过来吃饭吧,我先带康儿回去。”
她转身想要从碧瑶的手里接过孩子离开,南宫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王妃,我脑子之前受了重伤,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如果哪里惹得你难过伤心了,那不是我的本意,你不要介意好吗?”
“我都明白的,我不怪你,一切等安顿好了之后再说吧。”钟晴明理的说道,她不想久别重逢之后就是吵架,如果他们的感情那么容易就被背叛和玷污,那就枉费了她和南宫墨那么好的感情了。更重要的是,上官依凝显然是来报仇的,她和南宫墨吵架闹掰,正合了上官依凝的意了,她才不会那么愚蠢呢。
南宫墨和妻子肩并肩走着,不时地看着她的侧脸,怎么看怎么顺眼,明明之前根本想不到她的容颜,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高兴了起来,那种感情在心底荡漾来的感觉,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相信了,在去南渊之前,他一定很爱眼前的女人和孩子,即使他完全不记得了,可是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妻子是他最爱的女人,那么上官依凝呢,她又是怎样让他的想法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南宫墨低垂着头,眼睛里有着锐利而警惕的光芒,不管她有什么阴谋,他都不会让她得逞。而他丢失的记忆,一定会想办法找回来。
他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愧疚,对妻子,对儿子。那是他最在乎的人啊,他怎么就将他们忘得干干净净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钟晴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刚好捕捉到他的心疼和愧疚,郁积在心底的苦闷烟消云散了。只要他有这样的心意,她就满足了,不管他遭遇了怎样的算计,她都要想办法让他恢复,决不能让上官依凝的阴谋得逞了。
钟晴带着孩子走进了卧房里,南宫墨被暗卫们带到了浴池里,温热的水蒸腾着,洗去了他的疲惫,他闭着眼睛,想要回想一些过去和钟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依然想不起来,可是在这里,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宁静。
“王爷,换洗的衣裳没有了,之前带回来在路上的衣服都是脏的。”
暗卫找了一圈没找到衣服,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南宫墨没想到回到家里竟然还出现这样的窘况,“让丫鬟去弄一套衣服过来给我。”
半柱香之后,钟晴亲自捧着一套崭新干净的衣裳进来了,暗卫们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烟雾缭绕的浴池里,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安静的靠着,露在外面的半个背后有着触目惊心的伤痕,看得她更是心疼。
南宫墨敏锐的察觉到来人的气息不对,猛的回过头,看到钟晴泛红的眼眶时,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怎么亲自送过来了。”
“你的衣服都在卧室里,我找了就顺便送过来了。”
钟晴把衣服放在浴池旁边的架子上,看到南宫墨羞红了脸时转过身去,等南宫墨穿好了衣服走到她的面前时,她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想给你检查一下脉象和你头颅上的伤势好吗?”
她的眼睛里有着燃烧起来的期待,清澈如漩涡一样的眸子散发着魔力一般,让南宫墨根本就不忍心拒绝,默默的伸出手去。
探到南宫墨的脉搏,察觉到他体内的异样,钟晴睁大了眼睛,周身迸射出凛冽森寒的气息,整个人恨不得把上官依凝杀了,竟然是这样,怪不得上官依凝那样有恃无恐。
她忍着滔天的怒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翻看了南宫墨的眼皮,脸色更是难看,“怎么了?我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我好像遗忘了什么,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了,是我中毒了吗?”
南宫墨看到她又是愤怒又是心疼的模样,不确定的问道。
“你稍微弯下腰,我检查一下你头颅的伤口,一会再说。”心疼和怜惜涌上心头,钟晴打开窗户,让外面的阳光洒进来,翻看着他浓密的头发下面,赫然有几个狰狞恐怖的针孔,她眼睛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些伤势当初差点要了你的命吧?对不起南宫墨,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留在江南,让你去南渊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还被人暗算,真的很对不起。”钟晴捂着嘴,愧疚得差点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他当初遭遇到了怎样的危险,那么深的伤口,淤血如果残留在脑子里,恐怕连性命都没有了。
看到钟晴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南宫墨心揪得紧紧的,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手足无措的说道,“王妃,你别再哭了,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她难过,他也不会开心。
钟晴哭了好一会才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泣,“南宫墨,你被人下了蛊虫,涂抹头颅的伤药里有一种叫做忘情草的草药,那种草不是毒药,却能慢慢的腐蚀你的脑子,让你彻底的忘掉你最爱的女人。”
他针孔的地方还有孔雀蓝的颜色残留着,就是忘情草的汁水,沾染上就会慢慢的将情人遗忘,顾名思义,忘情草。
“而情蛊,就是控制你的意念和思想,让你爱上给你下蛊虫的那个女人,爱得神魂颠倒,死心塌地,她就是要你把心肝挖出来,你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钟晴凄然的看着南宫墨,心痛得几乎要窒息,她的男人在遥远的南渊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恨不得把上官依凝碎尸万段。
“忘情草,情蛊?”
南宫墨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名字,愤怒的火焰从心底涌了上来,面容浮上了腾腾的杀气,怪不得原本那么厌恶上官依凝,短短的时间他的心境转变得那么快,甚至有些喜欢她,看到她的笑容会高兴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钟晴抱着南宫墨放声大哭,“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我却离你那么远,没能把你从险境里拉回来,墨,我不是个好妻子,真的很对不起。”
南宫墨身体僵硬了一下,慢慢的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的劝慰道,“这不关你的事情,谁也没料到上官依凝竟然会那样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