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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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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读中文的缘故,每天晚上都会不自禁地翻开书本,读一会书,有时也因读书生出缕缕情思,写两页淡蓝色的文字,那种感觉很美。但时过境迁,眼下毕业在家,没有工作,在面临面包危机的时候,我的心很不平静,我开始怀疑,那“黄金屋颜如玉千种粟”都在哪儿,大约是古人为书做广告吧!可想是这样想,晚上却依然乐此不疲地翻开书本。

    有书为伴,我倒并不因没有工作而特别焦急,但父亲却再也忍不住了。那天他对我说:“不要读读写写了,应该想想怎么去找份工作,读读写写,把时间浪费了,却换不来任何东西。”我说不出话来,是啊,我究竟收获了什么?父亲是个老实本份的农民,他不识字,也不知读书的乐趣,但他知道面包对于人的重要,而对于精神家园之类的高深文字,则远没有他面对耕牛时那满脸的亲切和慈祥。

    父亲的话让我不禁打量起满架高贵而又贫贱的书籍。在这市潮汹涌的社会里,书籍正被人们慢慢忘却,很多人茫然地从书架前走过,只听见汽车的鸣笛声,只听见迪斯科的舞步声,很少有人愿意远离霓虹走近书架。是啊,正如父亲所言,读书“换不来任何东西”也许,对于我,除了那几篇可怜的文字散发着某种高贵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有时接到一纸单薄的稿费单,那可怜的数字,远不够走进舞场的单人舞票,即使够了,再喝一杯咖啡,则会遇到服务小姐纠缠的尴尬。

    自古以来,读书始终是一种高贵的人生姿势,但现在,读书在面包面前,开始变的意义杳然,甚至到了不值一提的地步。读书可以提高我们的修养,或教给我们某一方面的能力,但那些在一块面包面前,就会黯然失色。于是很多人远离了读书,这更助长了社会物欲的膨胀,精神则日益萎缩。我们不能责怪那些爱书但却不得不远离书籍的人们,生存毕竟是第一位的。

    也许明天,我就要开始外出打工,而渐渐疏远我心爱的书籍。记得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读过一首忧伤的诗歌,其中有这样几句:“书架和读书人/在寂寞清冷的灯光下/被人遗忘/即使我们永远滋味十足的活在书香里/可心终究很寥落/如街市中行色匆匆的人们那样/很寥落的活着。”

    我突然想哭,也许现在我才真正读懂这几句诗,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精神和人生命题。我们的心很寥落,因了面包的缺乏;而街市中行色匆匆的人们,却因与书籍的疏远。在物质和精神面前,人被折磨的面目憔悴。但又有谁能够走出这种无奈,远离寥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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