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然。
池舅舅既然住了进来,想瞒着他是不可能的。
她在池舅舅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她也不好意思去求池舅舅帮她出面解决苗家的事了。
春晚去跟池舅舅说说也好。
免了她的尴尬。
说到底,别人不过是欺负她门第低。
若她是九如巷程家的小姐,就算她长得国色天香,谁又敢在她面前如此行事?
这一刻,她突然很能理解外祖父庄老太爷的心情了。
有的时候女孩子颜色太好,也要看落在什么人家,像九如巷这样的人家,那就是姿容出众,像庄家。那就是红颜祸水。
母亲当初下决心嫁给父亲,恐怕也有这个原因吧?
周少瑾晚上睡得有些不太好,第二天起床时候精神就焉焉的。
李氏连问都不敢问,周镇索性道:“苗家那边我已经写了书信过去,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随便嫁人的。”
周少瑾见父亲误会了,也不解释。笑着点头。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老爷。太太,二小姐,常秀才求见。”
周镇皱了皱眉。
李氏神色紧绷。
程池并没有避开周家的丫鬟的意思。
他跟春晚说的那些话很快就传到了李氏的耳朵里。
李氏心里还有些疑惑。常秀才就来求见了。
她不由喊了声“老爷”遣了屋里服侍的,吞吞吐吐地把程池说的话告诉了周镇。
周镇神色平静,道:“我知道了。姓常的我会打发他的。”
李氏闻言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常秀才以为自己给周少瑾解了围,周镇怎么也应该对自己热情些。谁知道周镇还是和从家一样的客气疏离,这让他很多话都被堵在了心里。说不出来。
难道自己哪里露了马脚?
常秀才不禁反省。
因为知道苗公子的秉性,他这才邀了苗公子去大悲阁,就是苗公子也没有看出这其中蹊跷,被苗大人打了一顿躺在床上还嚷着不娶周家的二小姐他就不活了。
苗大人气得半死。
常秀才却怕苗大人那个护短又溺爱自己孙子的母亲又哭又闹地把苗大人赶来给苗公子求亲。
他这才先一步。想把苗公子如何顽劣佯装无意地告诉周镇。
现在怎么办?
常秀才想着凡事欲速则不达,忍着性子和周镇寒暄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周镇也没有送他。皱着眉头想着女儿的事。
那苗公子既然见了周少瑾,周少瑾的美名只怕就藏不住了。以后借故上门相看、求亲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可保定这个地方太小,除了范家,他没一家看得上眼的,却又不想把娇滴滴的女儿留在保定受苦。可让他给周少瑾寻门好亲事,他还真就没有什么好人选
如果没有程许那件事就好了。
凭程家的名声,周少瑾就算是嫁不到像镇江廖氏那样的人家去,找个人丁单薄的读书人家还是很容易的。
这念头也不过一闪而过。
他很快将这一点点的懊恼压在了心底,仔细地琢磨起自己认识的,那些有和周少瑾适龄的公子的人家来。
程池却是想了又想,让小丫鬟请了周少瑾过来说话。
周少瑾丢下绣了一半的女红,换了件衣服就匆匆赶了过来。
两人在炕上坐下。
程池问她:“你可愿意和我去京城住些日子?”
周少瑾讶然。
程池道:“我这两年恐怕都会待在京城——你说程家会被抄家,我想,这不是一啄一饮的事,就有可能是水滴石穿的事,我想从我父亲那一辈人开始查起,留在金陵恐怕有不便。家里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好在是京城离保定府很近,你要是想见你父亲了,随时可以回来小住几日。”
周少瑾面色绯红。
可真是丢脸丢到池舅舅这里来了。
但和池舅舅去就京城住她的心立刻不受控制地欢快地跳了起来。
可转念想到程许,想到杏林胡同,她又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情绪慢慢地低落下来,轻声道:“我还是住在保定府好了”
周少瑾七情六欲上面,程池哪里看不出来她心里想什么。
程池心情复杂。
他就知道这小丫头肯定想跟着他,可本不应该管她的,但一想到连苗公子、常秀才这样的人都敢打这小丫头的主意,他心里就止不住地有团火在烧,而且烧得他挠心挠肺,不管安宁。
程池道:“我们不住杏林胡同。我在朝阳门那边的榆钱胡同新买了个宅子,我们住那边去。”
姐妹兄弟们,错字中午的时候改哈,大家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