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两个月中等同于天天见面。我们拜访了许多我自己也很陌生的地方,例如日本最上方的北海道以及自从夏天以来我就朝思暮想的冲绳──不过撇除分别位于本国最南与最北的两端,我们大多还是以关东地区及其附近为主,例如京都、大阪与奈良。
有时候我们也会在东京市区喝下午茶、逛街和看看电影──大我帮我挑了几件衣服、鞋子,我现在都还收在衣柜里。
而我先前对国内旅游所抱持的各种偏见,随着与大我逐次实践清单内的行程──像是无聊、拥挤加上千篇一律等印象也渐渐地消失不见。我第一次打从心底觉得生长的日本宛如人间天堂──我重复的就是一睁开眼便打扮自己、收拾随身物品,然后尽情玩到一沾到枕头就立刻睡着的日子,无忧无虑和津津有味的每一天让我差点就要忘记大我将离开日本的事实。
然而毕业典礼的到来却也是转瞬之间,尤其是当你浸淫于充实又愉快的旅行生活时。
爸爸和妈妈都盛装出席了诚凛,慧还从自己班上跑到家长保留席观礼(真不晓得他怎么获得允许的)我们四口人在诚凛校门口拍了一张全家福,掌镜者是大我──仪式的尾声我抱着藤木、伊集院和南野,以及班上其他要好的同学在骊歌声中痛快地大哭一场,并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合影。
而大我的启程就是典礼的隔天。
为大我送机的阵仗浩大到超乎预期,诚凛篮球部自然是全员到齐了,已然四散于各地的前辈们──像是丽子学姊、日向学长、木吉学长也都齐聚一堂替大我送行。而不只是奇迹世代冰室辰也、丹波森实、落合慧和桃井五月也都到场了,藤木、伊集院和南野亦无一人缺席,另外现场还有部分是大我的同班同学呢。
大家一一地向大我告了别,并送了不少的小礼物和卡片,大我一脸的难为情──他们还约好若以后去美国要找大我当向导。我望着身边摆放着大小行李、手里又都是证件、护照和机票的大我,才真正地意识到要和大我分别了,然后我的胸口开始感到很不舒服。
最后总算轮到了我--微微笑着的大我打开了双臂,我向前走了几步,接着一头埋入了他的怀里,我们用力地拥着对方好久、好久。
“tiger再见。”
“嗯,再见。”
登机时间到了,大我背过身子。我站在原地一语不发,目送着他走入登机门。
那时在我旁边的恰好是青峰大辉。
“想不到你还满冷静的嘛我还以为你会呼天喊地咧。”然后他转过头来,吓了一跳。“咦喂!你在哭吗?!”
桃井五月喊道:“笨笨蛋阿大!”
当旅客全数验票完毕,入口变得空荡荡一片后,我的视线也模糊不堪了。泪水无声地夺眶而出,接着越发不可收拾,人在机场的我任由积累了两个月份、强行压制的悲伤一次决堤我天真地以为已经替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孰料那一天真正来临时我还是承受不住──心脏彷佛有撕裂性的痛楚,我当场哭到胸闷的荒和身子瘫软。
落合慧走过来要搀扶无法站起的我,我哭叫着要他走开那时候的意识可能不是很清楚了,我甚至嚷嚷着要留在机场不要回去。经由森实的转述,我似乎还口齿不清地说了些内容类似而毫无组织性的话语,总结起来的意思就是不想和大我分开、没有大我的生活要怎么办之类的。
后来是在众人的合力劝说之下,我才稍微恢复了点理智,勉强地坐上了出租车回到家里。
然后
没有然后了,大我和我的故事,到此就是结束了。